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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何玉峰要被抬下臺階了,他大叫,你們放開我。一夥人被他折騰得沒力氣了,手上一洩勁,他就摔在了地上。他要爬回去:「不要你們管我。」
任飄飄從畫旁邊回到了門口,阻止住了何玉峰迴去的路。她低頭看著何玉峰。人成了一個頹廢,頭髮鬍子都長得很快。他下巴的鬍子冒出來都有兩厘米了,看上去,就是小貴叔的樣子。
任飄飄蹲下來,說:「阿峰,我們去找羅老師。你守在這裡有什麼用,我們去找她。」
何玉峰聽到這話,才安靜下來,那散開的沒有生氣的瞳孔這才凝聚起來。他這才發現,屋子裡一片狼藉,羅老師的氣味在陽光的溫度下,一點點的消失了。
☆、第35章
要找人了,何玉峰才發現他連羅美娟一張正面照片都沒有。桃子的,倒是有。她上託兒所,那裡說要辦接送證,所以當時抱去照相館照了張一寸照,一式八份,還剩下六小張,羅美娟沒有帶走。
任飄飄說:「羅老師不是挺願意照相的?之前和那個,不,……,不還照了好多?」
「早就沒有了。」那個月暈籠罩的夜晚,讓人心裡發毛髮燙的夜晚,何玉峰在門縫裡所見的的確是火。羅老師一把火燒光了她所有的照片。
實在沒辦法,他們才想起用畢業合照中的照片,僅此一張,還是198班所有學生都有的一張,毫不特別的照片。這是玉河三年來,羅美娟唯一留給何玉峰的印跡。
何玉峰不喜歡這張照片,照片裡羅美娟坐在最前面的正中間,她是班主任,那是屬於她的位置,而他高高瘦瘦的站在最後一排的樓梯上,他往下去瞧,連她頭頂都看不見。拍照的那個上午,他心裡一點都不痛快。兩個人隔得太遠,數十個人頭梗在中間,隔得他們之間似乎什麼關係都沒有。這樣的念頭曾無數次的襲擊過他,使他悲哀:他們在私密空間裡生長出來的藤蔓纏繞的相互依存感,只要到了大庭廣眾之下,就恍如白日夢一樣不切實際。
光天化日之下越發的空虛,越加劇他對這份感情的依賴和控制,這是一種無法自我解脫的迴圈。所以何玉峰才會強烈要求羅美娟和他一起離開。他以為在不需要躲避的世界裡,就沒有什麼東西能侵害這種親密。
可相依為命的關係,也還是這麼的脆弱。一想起這關係,何玉峰就陷入恍惚的否定情緒裡。這個人一旦消失,他曾有過的歡樂和夢想都消失了,它並不存在於時間裡。
他們先去羅美娟任教過半年的育英中學。校長問:「你們是她什麼人啊?」
飄飄撒了個謊:「她的弟弟妹妹,她過年沒有回家,我們找不到她,所以就來學校了。」
校長驚訝:「這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不見了呢,你們要不要報警啊。她年前打過一個電話給我,說下學期不教書了,我還以為,是我們這種農民工學校,留不住老師,有好的去處了。」
接著,他們在網上下載了各區中小學的地址表格,列印出來。當然,不用一家家的去找,像省一中四中這些省重點中學,任飄飄說她找同學打聽過了,招數學老師的學歷標準是重點本科以上,師範大專畢業還在小地方教了八年的羅美娟,在短期內進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們鎖定的重點物件,仍是像育英這種臨時性湊合用的民辦學校。
然後,何玉峰不管有沒有課,一睜開眼洗漱好就背上書包帶上照片,按照紙上名單去掃蕩學校,他掃這一區的,任飄飄就掃那一區的。半個月時間過了,他倆把能掃的都給掃一遍了,沒有一點的訊息。
任飄飄的忙,引起了美麗室友們極大的注意和勸告:你傻啊,這個時候不噓寒問暖的陪在身邊,去找失蹤的前女友,萬一人找回來怎麼辦。你一天到晚在外頭跑,辛苦得要死,還曬得這麼黑。人看見了?你做這些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