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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娘沖了出來:「羅美娟,我仔都是為了你死的,你個天殺的婊子婆,還不出來戴孝!」
羅美娟不可遏止的笑開了,笑得渾身都打顫:「戴孝?要不要我以死謝罪啊。」
男人家屬看全都怒了:「總之我弟弟不能這樣白死,賠二十萬,我們要二十萬,一分也不能少。」
羅美娟轉頭問禿鷹:「李主任,你覺得校長有沒有二十萬出。」
禿鷹搖頭。
「那不結了。轟他們走。人手不夠,報警了沒有?」
隨後就打起來了,羅美娟躲到了保衛室,落了鎖。禿鷹帶著保安和人打,七八個男老師也加入了陣營。半小時後民警來了,群毆才被制止。男人那邊十來個被請去了派出所,學校這邊只有禿鷹和一位男老師。
禿鷹向上司發小戰友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膛:「寧所長,你看這些屠夫,世代殺豬的吧,下手這麼狠,我們好多老師都災殃了。文化人就是不經打,都躺醫院裡去了。一定得狠狠辦啊。寧所,挾屍要價,怎麼能開這種頭呢。為了錢拿家人屍首在太陽下暴曬,這家子人壞到底了。你說我們何玉峰,面對的是這麼兇狠的渣滓,正當防衛,就是正當防衛。」
敢在自己地盤鬧事,還是轄區重點管防的九中,寧所長也氣壞了,無條件站在禿鷹這邊。花口縣那邊來人說情,他也不肯理,愣是關了他們半個月。
派出所裡別的東西沒有,能把人整怕的東西應有盡有。
一個多月過去了,何玉峰還在看守所。
十一月初的玉沙河裡泱起了霧。這裡的冬天和夏天截然相反,水汽全儲存在空氣裡,氣溫略有下降,整個小城都籠在茫茫的灰霧裡。霧氣裡更有霧氣,那些滾燙著的高骨湯頭,翻滾著向上的油煙,蒸籠上方的白色升騰,顯得九中門口的早市特別有生機。
沒錯,有了派出所的大力支援,學校門口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安寧熱鬧。一點都不矛盾,表面是熱鬧的:棚子亂搭車子亂停,腳踏車和摩托車亂騎,「滴滴滴」,「鈴鈴鈴」,還有叫賣聲和還價聲,偶爾還有吵架聲,不可開交。但實際上,每個人在每一個具體時間,都遵循著自己該幹的事,店主開門,主婦買菜,學生上課。
這是一種多麼大的慣性,再突兀橫生的枝節,在這吵鬧鬧樂呵呵的氛圍裡很快就被消融掉了。校門口停屍案快沒嚼頭了,就不要說一個多月前的事了。那早就是吐在地上、黏在人鞋底的口香糖了。
這個早上,羅美娟經過了知行書店。門口一輛小型廂車尾部鑽出來一個人,手裡拿一挪書,差點撞她身上。她往後退了兩步。
蔡行生緊張得肩膀都縮起來,站在那裡喊了聲:「羅老師,好巧啊。」
羅美娟裝沒看見繞過了他。走出半米遠,又想起來一件事,折回了書店裡。蔡行生一直扭頭看著她,看她從階梯下走進了店裡,咧出個笑:「羅,羅老師,買書啊。」
羅美娟手肘靠在櫃檯書上,手捧著臉:「不買書。蔡老闆,幫我個忙吧。借個相機給我,數碼的。」
「我也是找朋友借的。」
「你再幫我借一下。我知道,幾千塊一臺,很貴嘛。放心,我會還的,就一個星期。」
蔡行生停頓了幾秒,才回答:「什麼時候要?」
「那我中午過來拿。」羅美娟前傾身子笑著說謝謝,轉身出店門。蔡行生叫住她:「新進了不少的詩,羅老師要不要看看?」
羅美娟斜著左肩扭回來看他一眼,右手拽著鬆垮垮的手絹,一排溜掃過書櫃:「謝謝,不看了。」
蔡行生挺守諾的,中午就給了羅美娟相機。趁午休時間,羅美娟坐辦公室裡咔嚓咔嚓了好一會,小趙拿了飯盒進來:「喲,羅老師也買相機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