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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罕不知怎麼就一下來了氣，說：“屁，被人‘處理’了處長！”承恩說：“孔罕同志，我是在代表局黨組和你談話。”孔罕說：“這不是辦公室，你也只不過是‘出了局’的局長，正經什麼你啊？”承恩臉上一下灰白了，良久才說：“唉，找你喝酒自然事出有因。”孔罕見好就收，說：“既是這樣，你何必要彎彎繞呢？”承恩說：“最近全國在嚴打掃黑，我是為松兒擔心啊！”顯然沒有說出心裡話。孔罕罵了一聲老狐狸，嘴上說：“那有什麼好擔心的？京西也不是第一次打黑掃黑。”

3　更夫：這一鼎二釉，是在我眼皮子下溜號的

同是這棟樓的三單元一間二居一室裡，東方露眉正和爺爺東方紅心吃著晚飯，桌上，他們也看到了香港的這則新聞。露眉是學文物的，工作崗位也是管理文物的，看了新聞就羨慕，說：“爺爺，喏，三件文物一億多，這就是價值，咱們從事文物的價值。”她就是露絲要給坎旦斯介紹的東方女子，是露絲的姐姐，也是惠美在中宇房裡看到的那照片上的靚眼少婦。看起來兩姐妹貌似差不多，但未曾生育過的姐姐露眉，比起妹妹更要顯得丰容盛鬈一些。

紅心七十多歲，身板硬朗，他一直是乾陵的打更夫，現退休回西安跟大孫女過日子。他彷彿沒有聽到她說什麼，咪了一口酒，呷了一粒花生米，長長吁了一氣，那副樣子就像活著的老佛爺。露眉來了氣，說：“爺爺，人家跟你說鼎釉哩，好來錢哇！”紅心淡淡說：“有什麼談頭？這一鼎二釉，是在我眼皮子下溜號的。”露眉大吃一驚，問：“你是說你見過一鼎二釉？”紅心又造了一口酒，說：“可不，都三、四十年了，轉來轉去，沒想到轉到了假洋鬼子的手裡了，罪孽！”露眉放下碗筷，抓著紅心的肩膀說：“爺爺，究竟是咋回事？在誰的手裡轉來轉去？”紅心把酒杯一擱，罵：“誰？還不是那批敗家子，膽子大得敢日天，拿文物當烏龜背換糖果吃，只顧了眼前的小便宜，肥了貨郎，最後挖空了乾陵這個大窟窿！”露眉一時間花容失貌，說：“爺爺，你該不是造多了酒說酒話吧？”紅心說：“爺爺愛造一口酒，可從不說酒話，即使說了酒話，也是酒醉心裡明，罵的是仇人。”露眉說：“你還有仇人？”恰好聽到門外有人敲門，一開門就聽到有人在問：“這是東方家嗎？”原來是一個郵差拿著快遞服務上門。露眉趕緊應說：“是，這是東方家！”郵差說：“你家在浦東有親屬嗎？”

“有！”露眉眼睛卻驚詫落在他手裡的一束玫瑰花，“你們郵差還真牛，還兼帶推銷花卉？”郵差說：“不，這是寄信人送給你的。”

“這絲絲真是有心人！”露眉明白了原委，接過花聞了一下，發自心肺腑說，“真香！”郵差指著快遞反面，示意露眉注意。上面寫著：請郵遞員在花店買一束玫瑰送給收件人。對方付款。露眉先一怔，即刻進屋拿錢給了郵差，笑逐顏開說：“謝謝你的代勞。”目送郵差背影消失，眼落在寄信人欄目，臉倏地失色，咬牙切齒說：“好個吳中宇，你越玩越有出息了！”紅心車頭問：“眉眉，誰玩的有出息了？”露眉沒好臉色說：“你灌你的……老白乾！”把花丟進垃圾簍。紅心沒聽出她話裡帶了尾巴，自斟自飲，說：“還是長孫女有孝心，知道我沒事愛造兩口二鍋頭，就成箱成箱往屋裡搬。而小孫女不懂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