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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弈注視著她清亮的眼睛，緩緩說：“你也保重。”

蕭暄耐心等他們說完，這才拉住謝懷寶，帶著她往外走去。

臨出門那一剎那，謝懷寶忍不住回頭望過去。

距離有點遠，光線有點暗，看不清楚宇文弈的神情。只是覺得，他的那雙子夜般的眼睛，那麼銳利清亮，一直，凝視著她。

出了宮，離國三百輕騎已經跟在馬車後面，整裝待發。那馬車也寬大豪華，想必也是十分舒適的。

蕭暄笑：“這樣招搖，不是擺明了就是要招秦國人來暗殺嗎？”

他大手一揮，所有人卸甲更衣，三百輕騎兵分兩路，扮做商隊，又把換了一輛外表普通、稍微小一點的馬車。

轉過頭，看到謝懷寶正在同吳十三和連城道別，小程要回遼國，這次跟著他們一路北上。

連城拉著小謝的袖子，悶著不說話。謝懷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說：“等你再大一點，可以來齊國看我。你是東齊謝皇后的義弟，以後風光著呢，給我好好幹，別丟我的臉。”

“我才不會呢！”男孩子倔強地嚷道。

謝懷寶笑，對吳十三說：“十三，有空來看我。”

吳十三苦笑，“方便嗎？”

“我說方便就方便。”謝懷寶掃了蕭暄一眼。

吳十三神情黯淡，轉瞬又打起精神來，“是啊！得了空，一定去看你！我可一定要在齊國好生住上一段時間，看看那大好山河，領略一下東齊美女的溫柔。”

謝懷寶笑著說：“照顧好連城。”

吳十三直直看著她，“你的囑託，我從來不敢忘。”

蕭暄站在馬車下等著謝懷寶。看她抱住了連城，眉頭一皺，忍住了。然後看她放開連城，起身又朝吳十三張開手臂。

蕭暄趕緊大步邁過去，一把扯著她就走。謝懷寶哎哎地叫，他假裝沒聽見。

侍從機靈地開啟馬車的門。

“走吧。”蕭暄說著，拉緊了謝懷寶的手。

謝懷寶微微笑，點了點頭。

“我們回家。”

謝懷寶打著呵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扭著脖子坐起來。

臥室裡的簾子還合著，只有幾束耀眼的白光從縫隙裡透射了進來，照在深紅色華麗的地毯上。

她抓了抓頭髮，還有點不適應這個陌生的環境。

一隻大手伸過來，摟住她的腰，又將她拉回到床上，拉進一個溫暖的懷裡。

她笑了笑，翻過身去，趴在那人懷裡拱了拱。

“小狗。”頭上響起寵溺的笑。

“不上朝嗎？”謝懷寶問。

“上什麼上？”蕭暄聲音裡睡意濃厚，“才回來，一個好覺都不讓睡了？誰來催就把誰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謝懷寶咯咯笑。

他們是前一天深夜到的。半個多月的旅途，所有人都累得像牛。因為皇帝是私下出門，倒是省去了百官相迎的麻煩場面，但是榮坤仍然帶著宮裡大大小小的總管嬤嬤們在宮門前候著。蕭暄統統沒理，拉著謝懷寶就回了寢宮，洗澡的時候都快睡著了。

倒是謝懷寶精力比他好點，舒服地吃完了夜宵，這才心滿意足地爬上床去。

蕭暄半夢半醒中摸到她，抓過來抱住。只聽謝懷寶在耳邊滿足地感嘆道：“回家的感覺真是好。”

他卻心想：大半夜的還吃什麼麻辣涼粉，一股蒜味。

然後堵住了她滔滔不絕地發表著回家感想的嘴。

榮坤一大早就帶著宮人守在門外，豎著耳朵聽動靜。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聽到皇帝低沉著聲音叫人進來。

榮坤帶人進去，帝后二人都已經起床了，皇帝正在給皇后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