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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風也不客氣,把饅頭撕成小塊給白雪嵐吃。
互餵了幾口,因看宋壬送井水過來,宣懷風就和白雪嵐停了這驚世駭俗的胡鬧。
宣懷風問宋壬,「那你呢?」
宋壬拍著肚子說:「早吃過了。」
退到一邊,在露臺欄杆上隨便坐了等著。
宣懷風和白雪嵐兩人面對面,一邊喝甘甜的井水,一邊吃饅頭燒雞,但那燒雞個頭不小,又有兩個整隻,以白雪嵐的食量,吃到一大半,再塞四個大饅頭,也就飽了。
宋壬把吃剩的東西仍舊用油紙包了,說:「這還有一隻雞腿,雞零碎,連著半個饅頭。我剛才進來時,見巷口簷下縮著幾個小乞丐,都給他們罷。你們貴人是不吃剩東西的,哪知道這些在他們眼裡,比得上一頓過年的吃食了。」
便拿起油紙包,走到外頭去。
宣懷風感慨道:「宋壬這人看著粗慡,其實心腸很細、很善。只是這年月,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白雪嵐說:「好端端地嘆什麼氣?餓死全天下的人,也餓不著你。」
宣懷風反問:「你就篤定能一輩子榮華富貴,不愁吃穿嗎?可不要太拿大了。」
白雪嵐笑道:「我沒那麼無知,起碼也知道禍福無常這四個字。但我總不會讓你冷著餓著,真要有那麼一天走了黴運,我憑著兩把槍,當山大王也能給你搶點嚼頭回來。」
宣懷風心裡感動,卻不好意思在臉上露出來,打趣他說:「果然,你是一心要當強盜的了。」
正說著話,孫副官已經回來了,匆匆地走進來,對白雪嵐報告道:「已經打點妥當。」
白雪嵐立即站起來,說:「那辦事吧。」
一起出到樓外,後院裡已經停了另一輛半舊不新的汽車,上面印著海關總署的標誌,是海關裡辦事常用的車子,很不起眼。
這是要配合他們現在喬裝的辦事人員的身份的。
他們連著幾個換過打扮的護兵,都擠著上了車。
汽車一路開出去,到了海關專用來放扣押船的北碼頭。
這時候已經過了八點,天色早黯下來,這裡不同別處的碼頭,是海關的地盤,一到下班的鐘點,職員們走了十之八九,只剩巡夜的人,格外安靜。
碼頭上的射燈都大開著,照見的地方投射下一個光燦燦的圓形的圈,照不見的地方,便成了看不見底的黑洞洞,彷彿有什麼怪獸匍匐在深處,隨時要竄出來擇人而噬。
他們坐的汽車是海關辦事的車子,直接就讓大鐵門開啟了,駛進到碼頭裡面,已能聽見江波拍岸的聲音。
眾人都下了車。
宣懷風首先瞧見不遠的岸邊,停著幾艘貨船,其中一艘特別大,顯然是遠洋大船。
他心裡有些不安,可恨燈光不及,勉強看了好一會,認出船身上油漆的三個中國字,果然是大興洋行的「洪福號」。
宣懷風對林奇駿,雖斷了成為眷侶的想頭,但始終存著一份善意,希望大家這友誼,勉強可以維持下去。
但他又知道,白雪嵐對於林奇駿,總是耿耿於懷的。
對於此刻的事,自己一方面,擔心林奇駿要遭海關總署的重重打擊,一方面又覺得,大興洋行如果真有為非作歹,或者夾帶走私,應該秉公執法。
他只是不確定。
因為白雪嵐這人,要修理起什麼人來,那是什麼手段都會上的,也不會管什麼秉公不秉公。
要說想問清楚,卻又擔心太關切了,反惹得白雪嵐又吃起飛醋,事件反而要惡化。
這幾個念頭一混,便是一肚子的沒底,偏偏嘴上不能問。
宣懷風便打算看著事情要怎麼演化。
孫副官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