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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兵對於宣懷風在白總長心目中的地位,早有耳聞,被小飛燕這樣一說,倒有點心虛起來,訥訥笑著說:「大妹子,你是宣副官身邊做精細活計的,和俺這種粗人計較什麼?俺們還不為著給總長把差事幹好嗎?你快進去吧,別耽誤了你送飯。」
把身子一讓。
小飛燕提著裝了飯菜的藤籃進了院子,發現屋簷下還坐著幾個護兵,有的腰間還別著盒子炮。
可知這院子看守得是很近的。
宣懷抿被關在朝北的一間屋子裡,原有的幾個窗戶都被硬木條封死了,裡面傢俱搬得一空,只剩四面牆壁。
地上堆了一團幹稻草。
宣懷抿就躺在上面,這些天囚禁,竟瘦得很厲害,兩頰微凹下去,下巴冒出了胡茬子。
小飛燕看見他這模樣,不免一愣,接著一陣心酸。
走過去把藤籃放在地上,半跪下來,低聲問:「宣副官,你怎麼樣?我給你送飯來了。你……你可受苦了。」
宣懷抿聽見在外面開了門鎖,知道有人進來,一直窩在乾草堆上,閉著眼沒動彈。
聽見她的聲音,神情微變,才睜開眼睛,把視線慢慢轉過來,停在小飛燕臉上,認仔細了,才嘆了一口氣說:「是你?他們怎麼讓你給我送飯?沒為難你吧?」
小飛燕說:「他們沒為難我。現在我是伺候宣副官,哦不,是伺候你哥哥的女傭了,給他端茶倒水,他對我也不錯,沒打罵我,還給我買了兩本書,我求他讓我來給你送飯,他就答應了……」
她正說著,忽然低低地驚叫了一聲,眼睛盯著下面,斷斷續續地問:「你……你的手?」
宣懷抿哼了一聲,把手舉起來,讓她看清楚那少了一截的小指。
斷口處胡亂包了幾道紗布。
那紗布上凝成黑色的血斑,最外一層沾著囚室內到處都是的吼吼的灰,髒的不成樣子。
宣懷抿狠狠地說:「他對你不錯嗎?那很好,他對我也不錯,一個父親,同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就讓姓白的斷了我的指頭,把我丟在這裡,像野狗一樣等死。」
他雖沒有說小飛燕一個字的不是,小飛燕卻臉紅耳赤。
一時呆呆的,再不敢說什麼。
小飛燕一臉愧疚,從藤籃裡把飯菜拿出來,因為沒有桌子,只能把菜碟子擺在髒地板上。
她拿小白碗裝了一碗飯,舀了兩勺子熱湯在裡面,低著頭遞給宣懷抿,正擔心宣懷抿會不會生她的氣,不肯理會她。
不料宣懷抿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也不用筷子,拿著勺子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他從小也是錦衣玉食,跟著展露昭後,雖然偶爾挨點軍長的拳頭鞭子,但從沒吃得略差一點,這被關著的一段日子,可把他餓得快瘋了,送來的都是下人的吃食,在他眼裡和潲水差不多。
只有小飛燕這一次送的東西,稍微能下肚。
他少了一截小指,但拿勺子舀菜這些事還是可以做得極快的。
畢竟是二十來歲的青年,正是能吃的時候,不一會,把兩碟子葷菜並一瓦鍋的白米飯都風捲殘雲地下了肚,連湯汁都吮得乾乾淨淨。
吃飽了,人精神了一點。
眼睛也比剛才多了神采,將碗和勺子往地上一放,壓著聲問:「你有展軍長的訊息沒有?」
小飛燕搖了搖頭。
宣懷抿便隱隱在臉上露出幾分焦躁來,說:「怎麼會沒有呢?我陷在這裡,他又不是不知道。」
小飛燕低頭慢吞吞地收拾碗碟,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笑聲說:「我和你一樣,都被關在公館裡,怎能知道展大哥那頭的事?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