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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風立即打了兩個噴嚏,拿手帕醒醒鼻子。
胃口卻立即被那股激烈到極點的香味吊起來了。
白雪嵐更是喜歡,他一早出門,肚子早就叫喚了,裝了一大海碗白飯,在飯面上勺了香辣熱油,再加幾大塊燉得爛爛的五花肉,飯菜用筷子一混,淅瀝嘩啦幾大口就先墊了肚子。
他人長得帥氣俊逸,這樣粗魯的吃飯動作,由他做來,卻是一種令人慡快舒服,充滿豪氣的好看。
宣懷風瞅著他,不禁微笑。
白雪嵐察覺到他在笑,抬頭問:「你怎麼不吃?對不住,我真餓了,自己先吃上了。」
宣懷風從熱鍋裡夾了一隻香辣大蝦到碗裡,悠悠閒閒地剝著,一邊說:「看你吃飯,就能瞧出你是北方漢子了,風捲殘雲,好痛快。」
白雪嵐朝他打個探視,說:「我風捲殘雲,不僅在飯桌上呢。在別的地方,更是風捲殘雲。等一會讓你知道。」
宣懷風接觸到他邪氣的眼神,立即把眼睛別開了,很正經地說:「吃飯時少胡說八道,小心以後胃痛。」
心底默默浮起幾分羞愧。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白雪嵐混久了,他竟開始……有點享受白雪嵐這些狗嘴裡長不出象牙的瘋話了。
白雪嵐問:「你怎麼只吃蝦?不吃螃蟹?」
宣懷風說:「我想吃的,只是這硬東西不太好弄。」
白雪嵐朝他一笑,就從鍋裡撈了幾塊大螃蟹,自己在碟子裡剔。
都說高大的人動作不敏捷,白雪嵐卻絕非如此,身體每一塊肌肉都靈活有力,對著令人頭疼的螃蟹,十指翻快,庖丁解牛般,一會就剔了滿勺子淨蟹肉,挑了一點熱熱的香辣汁在上頭,遞給宣懷風。
宣懷風道一聲,「謝謝。」
接過來,便覺得心裡很甜,很甜。
把勺子放在碗裡,拿筷子一點一點挑到嘴裡,很珍惜地咀嚼,品嘗蟹肉的鮮美。
白雪嵐問:「好吃嗎?」
宣懷風說:「好吃。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
白雪嵐說:「原諒你也有見識淺的時候。這七八月的螃蟹,不足一提。等十月後,螃蟹肥了,我叫人送陽澄湖的螃蟹過來,滿勺子的蟹黃,蘸著醋吃,那才又香又鮮。」
宣懷風烏黑的眸子深深瞅他一眼,半晌,問白雪嵐,「你還記得從前吃這個,我們討論的那一番話嗎?」
白雪嵐說:「我當然記得,而且是字字都記得。不過沒想到,你也記得。你說說,我當時和你說了些什麼?」
宣懷風奇怪,「這是什麼意思?對我做考察嗎?」
白雪嵐說:「不過就是看看你,到底有多看重我的意思。」
宣懷風問:「我要是不記得你說過的話,那就表示不看重你了?那你就要對我發火了吧。」
白雪嵐說:「我絕不會發火。你就算一個字也不記得,最多也只能表示你那個時候並不看重我,所以也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頓了一頓,忽然又彎了彎唇角,目光溫暖地看著宣懷風,低聲說:「不過,我猜你多少也會記得部分的。我猜你那個時候,心裡已經有我這個人了。」
宣懷風一怔。
無聲處,心動之感氤氳朦朧,自己對著白雪嵐,竟如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不知所措。
白雪嵐笑著哄他,「說給我聽聽,你記得多少。說對了,我再剝一勺子好蟹肉餵你,外加兩隻大蝦仁。來,這個就當定錢。」
把剛剛剔好半勺子的蟹肉,遞過去,手腕一翻,倒在宣懷風碗裡。
宣懷風說:「受了這定錢,看來不受考察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