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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剛才送你來的那個劉憲軫,你離他遠點,千萬別被他那油頭粉面的樣子騙了。」
宋青青有意同她交好,故意親暱地湊在她耳邊小聲道。
「你不知道,他那個傢伙,仗著自己皮相好,騙了好幾個女科員了。」
宋青青是好意,可卻為難湧星了。今天是湧星第一天上班,怎麼可能當即就跟同科室的同事背後議論上級。宋青青是大豐商行的千金,妄自評論誰都沒關係。
然而湧星可不一樣,更何況她十分熟悉柳毓稚那個冷心冷肺的女人,她就是命懸一線了柳毓稚都不會來救她的。說不定還會在背後罵她毫無長進。
湧星毫不掩飾自己的尷尬,有些怯怯地看著宋青青,張了張嘴像是做錯了事似的笑了。
宋青青聰明,一看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就明白了,也不強逼她說些什麼,像是跟那劉憲軫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你別想多,我就是瞧不上他那副輕狂樣子,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帥呢。一天三頓往自己頭上抹油,比女孩兒還勤,我看我家進的桂花油都改存在他頭上那大油田裡才好呢。」
湧星被她逗的抬手掩著嘴巴笑了,結果剛一抬手,手腕子就被人一把抓住。湧星緊張,一使勁兒就掙脫了。
宋青青沒來得及收手,被颳了一下,指尖一痛便立馬皺眉道,「怎麼這麼小氣啊,不就看看你的表麼?」
她不滿道,「不就是塊破錶,我看一眼就知道起碼是二十年前的款了,虧你還當個寶。湧星,你如今也是在政府做事了,咱們這種新時代女性,別成天小家巴氣的。」
她話音未落先自己伸了胳膊過來,「喏,美利堅的,昨兒才到的港,我家鋪面上都還沒擺呢。明兒我送你一塊。你那塊表,別人看了是要笑的。」
湧星早聽出來她這明裡暗裡秀優越感了,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要她的東西,「宋小姐真是好眼力,這塊表是從前家人給的,如今我一人在滬看著這表就感覺在家似的。」
「呦呦呦,還叫我宋小姐吶?湧星,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個小戇都!」
宋青青恨鐵不成鋼地伸出一節蔥白玉頂著她的額頭,「叫我青青呀。」
湧星笑了,「你瞧我」
那聲「青青」還沒說完,卻看見大廳門口出現了一個身著講究打著領結的老男人。宋青青一見那老男人來了立馬笑眯了眼睛,「時間過得這麼快啊,我家司機來接我了。湧星,一起走了?」
湧星笑著推脫說是自己的工作檯還沒收拾好,宋青青也不管她,自己拿了手包就像只春日裡的蝴蝶似的飄然而去。
見她走了,湧星才終於放鬆下來。她的東西很少,根本沒什麼好收拾的。只不過這一天下來,她被宋青青吵得腦殼疼,現下只是坐在座位上發呆。翻譯科的同事們也都歸心似箭,沒一會兒科室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湧星休息了一會,也準備離開。她出了科室,卻看見拐角處走廊裡一群人飛快跑上了樓去。其中有幾個還是日本憲兵打扮,他們似乎在吵些什麼。
湧星慢吞吞地低頭鎖門,側耳傾聽著他們的話。如今離下班已有一段時間了,辦公樓早沒了人,湧星聽到其中一人用日語氣急敗壞地說什麼什麼線索斷了。
另一個人也用日語罵中國人都是蠢貨,說要不是巡捕房把人壓到大街上,他們也不會中了赤匪的圈套,人也不會死掉。
湧星正認真聽著,雖然四周安靜,可到底有些距離,那些人又刻意壓低了聲音,想要聽清楚著實有些費力。
「你在幹什麼?」
忽然,耳邊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
湧星嚇了一跳,扭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王光忱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後,同時正用一種恐怖陰沉的目光望著她。
「鎖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