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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媽媽領著她進了大廳,卻讓她留在原地,自己先上了樓去,沒一會兒樓梯拐角處才冒出她的頭來。
「上來吧,太太要見你。」
陳湧星聽到這話後,才忽然覺得有些緊張起來。她上車的時候心情十分悲壯,完全沒有設想過自己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局面。
湧星吞了口口水,輕手輕腳地上了樓來。柳媽媽顯然很不喜歡她,兩個人在樓道狹路相逢,柳媽媽低著頭斜著眼打量了她一番。
「也不知道先生什麼眼光,什麼貨色。」
貨色?
湧星憤怒了,果然就怕人比人,湧星第一次感覺到了黃媽的可愛與甜美。她懶得搭理柳媽媽,挺起胸膛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了柳毓稚的房間。
她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遲疑了一下又彎腰擦了擦鞋,一通忙乎下來之後還是覺得心裡怯地慌。她輕輕順了順氣,暗自在心裡打氣——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陳湧星了,她是去過夢巴黎的陳湧星,而且一頓吃了四塊,試問誰人有這樣的氣魄?
大概是栗子勃朗尼的甜味給了她勇氣,湧星推開了門。
只一眼,湧星就後悔了。
她今天為什麼要自取其辱?
柳毓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自從湧星從陳玄秋的口中得知了「柳毓稚」這個人的存在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像揣摩,然而今天忽然一見,她才明白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想像力匱乏。
只見房間裡站著一位身著翠綠旗袍的女人。
滬市穿旗袍的女人很多,穿綠色旗袍的女人也不是少數。
可是湧星從沒有見過柳毓稚身上的呂,這綠色穿在她身上,如同深山老林裡、翠竹下的山泉,潺潺地流過她圓潤的胸乳、狹窄的腰線以及暴露在日光下纖細的腳踝。
湧星低下了頭,腦袋空空地眨了眨眼。
完全是跟她不一樣的兩個人啊。
湧星真誠以為,在見到了柳毓稚之後,她壓根兒不配叫女人。
柳毓稚倒是一臉悠閒地樣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多大?陳玄秋可真夠禽獸的。」
「你不能這樣說先生,先生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不能說?」
柳毓稚倒是被她這話嗆得愣了一下,櫻紅的唇下意識地抿了一下,才道,「怎麼,你的意思是,你比我還瞭解我的丈夫?」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跟他沒住一起,你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解釋。」
「解釋?你的意思是我瞭解我的丈夫還得你來解釋了?」
「不是,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會抬槓啊?你到底想聽什麼?」
湧星無奈了,她實在摸不透柳毓稚的態度,柳毓稚的每一句話都逼得她無路可逃,可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行為舉止都是輕鬆自在的樣子。
就好像她其實並不在意湧星和陳玄秋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只是逗著她玩罷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
到底還是半大的孩子,湧星這時候言語中已有了哭腔。她今天受到的侮辱已經夠了,她到底做了多麼讓人難以饒恕的事情?老天要這樣折磨她?
好吧,她承認,在她心裡的最深深處,她的確迷戀著陳玄秋,可是在心裡也不可以麼?
她拼命掩飾的心情就這樣被人攤開來,用草率的猜測冠上低賤的名頭,被她們這樣翻來覆去的踩踏。
在心裡想想他,難道也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麼?
「沒用,這樣就哭了。」
很顯然,柳毓稚骨子裡的冷漠已經在和湧星初次見面時就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
「我不管你同他什麼關係,但是我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