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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遙川並不是忘記摘下頭盔,而是因為他發現,在旅館的斜對面,正是他那天來和景韻喝酒的酒館。那間酒館比前幾天看似更要破了,大門像是被誰故意砸開了半個洞,門框也歪了半邊,門頂上的牌子也只剩了「紅衣」二字,「酒館」兩個字早就不翼而飛。
酒館的門口正站著那日所見的紅衣女郎,她還是一樣的美艷,妝容精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旁邊一手端著酒,滿臉毫不在意看熱鬧的枯瘦「老頭」,正是景韻。而那個被砸開的洞探出來半個腦袋,如果他沒認錯的話,是那日對他說「謝謝」小男孩。
他在窮人區總共也就認識了這麼幾個人,都在這裡了。
他還記得那日女郎好心為他開脫,景韻厚著臉皮誆他還有和笑鬧的話,小男孩脆生生又羞澀地對他說謝謝。
但是他們不會想到,和自己打交道的根本不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oga,也不是熱心腸的陌生人,更不是善良的大哥哥。
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嗜血惡魔而已。
他忽然有些害怕,不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害怕他們會看到自己殺人的場面,害怕自己會在那些人的眼裡看到對自己的失望。
很奇怪的感覺,他明明並沒有刻意去維持,這善良懵懂的形象也只是他們自己所猜想而出,但自己卻捨不得這種虛假的形象被破壞。
車門忽然被開啟。
季遙川聽到聲音,回過頭去,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季遙川的呼吸一滯,手裡的短刀差點握不穩。
這是他接近半個月都未見到的alpha,這也是他魂牽夢繞了半個月的alpha。
忽然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季遙川猛然間有些恍惚,半個月的時間在這一瞬間好像被無限拉長了,變成了半輩子,貫穿著他的無窮無盡的痴想,穿越了千山萬水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謝廷醉一身一塵不染的西裝,之前還有些微長的頭發現在已經修剪得短了些,指尖夾著一根煙,立刻有人跟上去點上。煙霧緩緩繚繞,遮住了他充滿淡漠的眼。
今天的氣象局播報是陰天,天際灰濛濛的,不見一絲雲彩,看不透的陰霾裹住了陽光,連一絲都不透下。霧霾的藍成為了男人的背影,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從油畫中走出來的模樣。
男人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微微抬頭,對上旅館窗戶裡探出來的腦袋,目光陰冷,在那一瞬間狠狠地攥住了對方的心。那幾個被困在旅館裡的男人冷汗都被嚇了出來,即使知道自己已經逃不了了,但是對上那個令人膽寒的目光,還是感覺到後頸的刀又近了一分。
他一向是一副從容優雅的模樣,就給人感覺,即使他征途末路,也必然是孤傲絕倫,保持著他用不磨滅的驕傲,即使是死。
第34章 你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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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廷醉松鬆散散地靠在車上,指尖的煙繚繚繞繞,順著輕拂過的冷風飄散。被困在旅館裡的那幾個男人縮在房間的角落裡,抱著唯一能夠依靠的武器,苟且度過自己最後這幾分鐘。
但是命運的審判卻遲遲沒有落到他們的頭上,刻意捉弄的審判者正在悠哉悠哉地抽完最後一口煙。菸頭的火星猛的一亮,然後就重歸了黑暗,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被高定的皮鞋碾過。
審判者悠悠地吐完最後一口煙,輕笑了一聲,動了動手指。
即刻間,所有的黑衣男人整齊出動。
像是無數個黑色鬼魅,在男人下令的那一刻,齊齊飛入了那間小小的旅館。
賓館本就不堪重負的骨架徹底宣告了報廢,不時的轟隆倒塌聲此起彼伏,小旅館的老闆捂著臉,只覺得肉痛,不敢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