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2 頁)
他哄啊,套啊,佈下陷阱啊,卻沒想到。
林杳搖搖頭,說:「我不愛你。」
他的頭往下低了低,咬她的脖子,偏要在上面留個痕跡,然後不死心地低聲道:「可我是愛你的。醉了都不能騙騙我,說點好聽話?」
——卻沒想到,掉進陷阱裡的不是獵物,而是他自己。
他們互相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對方有過真心,都說要為理想和前程奮鬥。
但愛是存在的。
愛顯然存在著。
在每一次望向對方眼睛的時候存在,在每個午夜溫存的時候存在,在拜釋迦牟尼的時候存在,在貼符紙保他平安的時候存在,在每一次期待她回家見自己的時候存在,在每次唇舌交纏的時候也存在。
只是沒人相信這就是愛。
林杳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別吻也吻完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你了,明天走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要記得,我也會忘記,互相陪伴而已,不要太用心。」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好像是清醒著,但下一秒又醉得睡了過去。
也許正是因為清醒,所以醉倒。
與其清醒著糾纏,不如醉著裝昏逃避。
他放開她,半扯著唇角。
「林杳,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無情的人了。」
第50章 黑月光
林杳當晚收拾好了行李, 打算從沈家搬出去了。
沈鬱白的飛機起飛的時候,她大概就坐在舅舅的麵包車裡回家了。
那一天她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去送他,一早就拖著行李箱走了, 回家的那條路很是崎嶇, 舅舅開的麵包車左晃右晃的,顛簸不停。
林杳拉下了車窗,抬眼看了眼天空, 又把眼睛垂了下來。
到家的時候,她在樓下看見了那輛熟悉的摩托車,林杳的腳步無法繼續賣出去了,她停了停,問舅舅:「這車是……?」
舅舅正把她的行李拖下來, 聞言抽空往這邊看了一眼, 「嗐」了一聲道:「昨天晚上小白開過來的, 他扔這兒就沒管了。」
他把鑰匙給了林杳, 「我昨晚聯絡過他,他說給你就行。」
林杳的電話響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沈鬱白打來的,林杳沒立馬接通,對面也不放棄。
她眼睫顫動幾下,滑到接通那端。
「餵。」
「那輛車,你收著吧,聽你舅舅說你以前跟他學過摩托,我開不走, 就留給你吧,別說不要了, 你不要也是丟那兒落灰。」
林杳聽見他那邊有嘈雜的人聲,機場大廳響起提示音,各種聲音交錯,卻只有沈鬱白的聲音格外清楚,一字一句都說進她心裡去:
「今天,我等了很久,你沒來送我。」
「飛機開走的時候,我就會忘記你了。」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林杳耷著眼,沒吭聲,對面又自顧自地說:「那,就到這裡了。」
電話結束通話,沒了聲音,林杳慢慢垂下手,舅舅站在旁邊看著她,聽見她的語調平直,沒什麼情緒:「舅舅你先上去吧,我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捏著那把鑰匙,跨上了摩托車,眉眼之間十分冷靜。
冷靜地把車往機場開,最後又停在江上大橋,沒有繼續往前走。
林杳坐在摩托車上,橋下是翻滾著的江水,大風四面八方地刮過來,鑽進人的衣服裡。
她耳邊充斥著浪聲以及車笛聲,抬頭看見飛機從雲彩下面穿過去,漸漸越飛越高,隨後消失在高樓大廈上方。
還是夏天,風卻颳得人感覺到了冷意。
那一天林杳在橋上待了好一會兒,吹了半晌的風,臉頰也被颳得疼,脖子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