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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朝鶴飯剛吃完,還沒來得及送新兄弟季伯陽下樓,就聽陳特助來報,瘟神李燁來了嘉盛,想親自給飽受困擾的小張總道歉。
張朝鶴覺得無所謂——口不口頭的道歉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總覺得道歉這種事,要不然就讓加害者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舉著大字報給受害者磕兩個,當著公眾的面為受害者洗刷冤名;要麼就得實打實地付出點代價。
雖然錢不能衡量一切,但不管是身體上的刑罰還是財產上的賠償,至少要真正「付出」了,才叫賠罪對不對?
輕飄飄的道歉無論多麼誠摯,也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加害人廉價的悔罪相對於受害者曾經受到的傷害來說,只是無用而虛偽的垃圾而已。
所以當李燁說了一籮筐好話,還著重渲染了他內心所到的責難時,張朝鶴全程猶如看笑話一樣。
李燁見張朝鶴居然還面帶一點笑意,就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原諒了自己。他往前俯身撐著辦公桌桌面問道:「小張總不生我的氣了吧?」
張朝鶴鄭重點頭:「啊對對。」
張朝鶴:我隨口一說,你別真信了。
李燁被李太太訓了一通之後也覺得這個事是自己太欠考慮了一些,悔罪認罪十分真誠;再加上他盲目自信,覺得這麼真誠的道歉一定能換得小張總的原諒,因此也並未多想,在得到小張總的肯定回答就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他也沒看到張朝鶴盯著他背影的神情——對方正在琢磨如何讓他補償自己倒了血黴的聯動。
送他坐牢?好像也不至於……張朝鶴若有所思。
李燁一出小張總辦公室就準備直奔電梯而去,為了趕早,他來的時間正好是午休時間,整個樓層都沒有多少人。
所以當他剛出門拐過一個轉彎、馬上要進電梯間,卻突然看見程嵇雪鬼鬼祟祟四下環視、還焦急給什麼人打電話的樣子時,立刻心下警覺!
李燁閃身躲在柱子後面,沒有露面也沒有發出聲音,靜等對方露出馬腳。
程嵇雪的電話似乎沒有撥通,他一直沒有說話。
過了將近一分鐘,李燁聽見了關消防通道大門的聲音。
他沒有絲毫猶豫,急匆匆跑過去,輕手輕腳拉開了消防安全門!
而與此同時,季伯陽去而復返,張朝鶴詫異看著他:「有什麼事嗎?」
季伯陽神情焦急:「啊呀,我在電梯口等程嵇雪半天了,他怎麼還沒來……你看到他了嗎?」
張朝鶴剛剛在接見李燁之前就已經讓程嵇雪離開了,他簡單推測了一下,既然季伯陽沒有在電梯附近看到程嵇雪,那他就一定是走樓梯下去的啦!
他懷疑是程嵇雪吃多了想運動運動消食——張朝鶴強忍笑意:「你別急,我帶你從樓梯間下去,他可能就是吃多了想溜達一下。」
季伯陽偷偷舒了口氣:「那太好了,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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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間很靜、很昏暗。李燁不敢打草驚蛇點亮聲控燈,只能把門留了一條小縫,借著門縫裡透出來的一點點光艱難前進。
然而他剛下了半截樓梯,就猛地看清樓梯緩臺上悄無聲息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那影子漆黑如峙淵,正雙手插兜,微微抬著下巴看著他。
明明對方站在下面,需要抬頭才能和他對視,李燁卻莫名感覺彷彿他才是那個被俯視著的、處於卑位的人。
驚慌之下李燁咳嗽一聲點亮了聲控燈,燈光就恰好從面無表情的程嵇雪頭頂打下來,對方褪去了平日裡溫和的笑意,露出了冷硬如海中沉默巨巖般的一面。
他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藏在高挺眉骨投下的陰影裡,流露出如同危險的冷血毒蛇盯上獵物的視線。
冰冷、詭譎,彷彿在看一件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