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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仗恃著她的愛,覺得離婚這事,無可無不可,反正她還是愛他,兩人恐怕還是得糾纏下去——除非他不再想要她,存心傷她的心,這,也是容易的。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愛他,他也知道。
“你覺得,我愛她嗎?”在美國獨眠的某一夜,他打電話給人在印度的小弟,只是心情悶,卻說不出所以然。閒扯了一些公事之後,他在掛電話之前,問道。
“不愛吧。”小弟淡淡的回答。
“為什麼這麼說?”他心中有著不平。
“我覺得你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既然你自己都不確定了,別人當然更不覺得你對二嫂有感情。”
“沒有感情?”他悶悶地道:“我顧家、我從不拈花惹草、我尊重她想做的任何事,包括她想當個女強人我都隨她,我讓她掌控我所有的一切,你以為這些叫作什麼?”
“二哥,那表示你是個很好的丈夫。你對自己的家庭負責,今天不管你娶了誰,你都會是這樣的。”
“連我都不敢保證的事,你如何能說得這樣肯定?”他哼。
“那你何不試試?”
小弟的聲音一本正經,但羅以律非常確定這小子一定在偷笑,而且接下來說的話一定很欠扁。也果然——
“你馬上娶另一個女人回家,到時看你忍不忍受得了別的女人對你的控制,如此一來,這個疑問就能釐清了。”
“羅以徹,記住一點:雖然印度很遠,但你總是會回來臺灣的。”
“小弟當然不敢忘。”羅以徹笑嘻嘻的聲音,聽起來毫不憂慮。
“再見。”羅以律已經後悔打這一通電話了。
“等等,二哥!”羅以徹很快喊了聲。確定仍是通話中後,道:“雖然剛才那個玩笑你很不喜歡,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一點:你,羅以律,我的二哥,雖然自認為生平無大志,人生但求平靜無波,對許多事都沒有要求。但是,其實你有很多規矩是不容許別人冒犯的,你也不是容易被控制的性子。我一直很佩服二嫂就是這一點,她把尺度掌握得非常精準,既能讓你生活舒適,而又不會讓你覺得有被控制的感覺。你想,她要有多瞭解你,才能做到這一點?”
羅以律靜靜的聽著。
“而你,二哥,你對二嫂,又瞭解多少?”
他是瞭解翠微的,但那並不是全部的瞭解。所以他才會在現在這樣的煩躁。
“不過,話又說回來,二哥,你打這一通電話,是煩著二嫂不再愛你嗎?”
“這是不可能的。”終於開口,絕對的自信。
“那你是……?”還想問,可是沒機會問出口。
“我得想想。再見,以徹。”掛掉,不理會那頭的哇哇叫。
是該想想了。羅以律看向大床空蕩蕩的另一邊,籲出一口氣,彷彿也將胸口的那股氣堵一道籲出來。然後,終於能睡下。
第七章
然後,他們分開了一年。
這一年裡,羅以律仍然維持著每兩個月來美國與家人相聚七天的慣例,所以,他們也就見了那六次面。
那六次裡,淡淡的、有禮的、並不朝夕相處,有時因為她忙或他忙,甚至只見上一面,話題也只在子女的成長上繞,並不談及兩人之間——不談過去、不談現在,當然,也不會談到未來。這樣的“不談”,將她一顆心揪得七上八下,慌亂得有些痛,卻又無計可施。
這一年裡,他們的周圍發生了許多事,不過從來不會成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話題,如果對他而言,她只是他孩子的媽,那他就只會跟她談孩子,他就是這樣的人。也為此,她焦躁。
“翠微,你變了。”柯順芬優雅的放下茶杯,緩緩開口說著。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