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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算無心。江寧沒用多少時間,就查到了長廣王經常用的馬車車夫,再跟蹤車夫,很快找到了那所民居。
一間宮城附近深巷裡的民居,對外只稱是寡婦攜子而居,深居簡出,長廣王偶爾會換了便服悄悄去看他們,但極少,但從民居的方位看,離王宮很近,幾乎可以說只隔著一道小巷子,王太后若是去看,從宮廷側門走出,只需要穿過一條巷子,便能直接進入民居的小門。
江寧緩緩摸索著腰間短劍上的藍寶石,忽然想冷笑,這些時日長廣王對他露出的溫情,讓他的確有了一絲軟化,以為自己母親當初若是沒有被賣,他應該有一個溫暖無憂的人生。
仍然是利益啊,如若不是他在主人那裡,學到了這許多本領,長廣王哪裡會將一個多年不見的女奴的兒子放在眼裡?
元釗倒是尊貴無限了,可惜仍然只是一尊獲取權力的木偶而已。
侯爺總是覺得北楔會有亂,會戰起,如今想來,若是元釗發現生母和長廣王有私生子,會如何?只怕勃然大怒之下,鋌而走險也未可知,如今只是因為叛逆,就能要畫花男寵的臉,若是和王太后、長廣王矛盾激化,將會作出如何選擇?
江寧回到了長廣王府,一時拿不準應當如何做,寫了信給雲禎,心下猶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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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禎收到信的時候,剛剛選著走完了幾個軍鎮,正好在朱絳鎮守的常林城巡閱。
這幾日他巡視之時,整個人都屬於神遊狀態,每一處邊城軍鎮,毫無意外都是兵備糧足,城牆堅固,壕溝深闊的狀態,可以說已經處於最完美的備戰狀態,這個時候如果北楔敢進犯,絕對不會再像前兩世一般被連下數城。
但他一想到這些是姬冰原日日溫柔對他之時,悄然在背後一步一步落下的子,他心裡又酸又澀。
這其中耗費的精力財力不可計數,細算起來,若是從忽然提拔朱絳那時候算起,皇上就已經開始綢繆佈置,那時間也算不得長,倉促之間,如何備辦,難怪要賣了他的私產,動用內庫。
別的皇上,不說享樂無度那種,閒了也要修個園子,看看戲,打打獵,他的皇上,克勤克儉,兢兢業業,閒暇之時也就陪自己吃點燒魚燒鳥,日日批閱摺子,治理這天下。
春雨潤無聲一般地替他都安排好了。
還一點兒沒介意他那些和朱絳、姬懷素的過去,如今想來自己在他眼下早已無可遁形,自己背後做的那些手腳,私蓄兵馬,招攬人手,私鑄武器,皇上什麼都知道了,他卻一點兒沒流露出來,仍然包容著他。
他討厭的人,他都替他打發了出氣,他焦慮北疆,他就替他備辦好,他任性妄為,他都縱著他,他信命,他就替他改命。
雲禎滿懷感激和愧疚,卻又不知如何回去面對皇上。
他站在常林高高的城牆上,望向遠處,時間已經接近初夏,這裡卻仍然還有些寒涼,遙遠的草原盈盈生綠,遠處雪山仍然依稀可見,北楔的王庭,就在那木葉雪山腳下。
朱絳作為守將正陪同著他,城牆上風大,雲禎一個人站在城牆靜靜看著外面,神情既寂寥又落寞。
朱絳原本心虛得緊,如今看他心事重重,又有些心軟,忍不住上前對他悄聲勸慰:「皇上英明,如今未雨綢繆,考慮得如此詳盡,若是北楔再和從前一樣驟然戰起,我們必能全力以赴,拒敵於國門之外。」
雲禎抬眼看他,想了下道:「無論如何,若是真的戰起,咱們到底是要元氣大傷,若是能將這場戰事,消弭於無形,那才是為國為民行了件大好事。」
朱絳道:「北楔那邊戰起突然,咱們也控制不了啊,只能是盡力做好防衛了。」
雲禎道:「我剛接到密報,原來長廣王與胡太后秘密生有私生子,幼主與太后和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