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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原手指敲了敲,想到君聿白今日簡單幾句話,就讓雲禎彷彿放下了什麼負擔一般。
據朱絳所供,自己戰場失蹤遍尋不到後,內閣與軍機處扶了儲君姬懷清登基——之後他入了佛門苦修,因此不問世事,只從來看他的母親嘴裡聽說新帝被廢,定國公全族男丁流放,毫無疑問,這個廢新帝問罪定國公府的人應該是自己。
但這應該是第一世,第二世,吉祥兒應當是放棄了朱絳,轉而扶持姬懷素,因此第二世姬懷素應為儲君,姬懷素殺了吉祥兒,自己應該會和第一世一樣回來。
那天聽到的隻言片語,吉祥兒也不知道後事,只猜出來了自己或者回來了,為他出氣。
這兩世,都有一點不明之處,自己若是活著,為什麼坐視儲君登基?
自己不當會讓事態失控,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自己失蹤之時,無法理事——是囚禁?不可能,任何人若是能擒下他,應當第一時間處死以絕後患。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是病重不起,隔絕人世。
所以,自己回京之時,只怕尚未完全恢復,那麼,陪在自己身邊治療,陪自己回京的,很可能是君聿白。
這就說得通了,姬懷素怕是在吉祥兒跟前說了什麼,讓吉祥兒以為自己和君聿白有私,君聿白又是自己重病救治的關鍵人物。細想就知道他丟擲君聿白這件事出來,應當是以此為脅,想要他回到姬懷素身邊。
吉祥兒自然不可能同意,這幾日反覆說過幾次我不讓。
心結應當在此,他怕,他捨不得朕,但他又怕朕無人救治,害了朕將來戰場若是有事無法活命,因此這樣沉重的負擔一下子將他擊垮了,他不能和自己說,心裡埋藏著這樣大的秘密,一個人苦苦掙扎著被負罪感、歉疚感壓倒了。
姬冰原長長舒了一口氣,君聿白敏銳,發現了不對,及時解開,實在是僥倖。
姬懷素……如何處置他?
姬冰原沉下了眼眸,處置他容易,養大他的野心,再引導他犯錯,於他這種常年在權力頂峰的人,太容易了。
但打鼠還要怕傷了玉瓶兒,吉祥兒如此害怕自己知道,自己就只能當做不知道。至於那未知的未來,顯然姬懷素所知也不多,無濟於事,白白讓吉祥兒擔憂罷了。
姬懷素,在他目前佈下的棋局中,還有用,他翻不起大風波,也就吉祥兒太單純,才會被他給唬住。
但,敲打一下,給雲禎出了這口氣,還是該的。
最關鍵的心結讓君聿白誤打誤撞給解了——那剩下的心腹大患,還是北楔。
他想了下,先寫了封密令,招了高信來,即刻送信給丁岱,命人招了姬懷素來。
姬懷素以為姬冰原是要問他擇嗣的進展,心下打點著,進來伏下身子大禮參拜。
沒想到參拜下去,皇上就沒叫起,他只能伏跪不敢動,直過了半晌以後,他冷汗爬滿脊背,雙膝跪得發疼,姬冰原批完一疊摺子,才彷彿看到他一般,問他道:「昨日昭信侯與你用午膳,回來就病了,御醫說是急怒攻心。」
姬懷素唰的一下冷汗就下來了。
姬冰原慢慢問道:「昭信侯一貫天真爛漫,也不輕易與人生氣,朕想知道,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麼,教他急怒攻心,高燒不退?」
姬懷素將頭磕了下去:「臣……言語不慎,冒犯了昭信侯,是臣失儀了,請皇上責罰。」
姬冰原重複道:「言語不慎。」
姬懷素心下飛快計算著,雲禎絕對不敢在皇上跟前說什麼,他只能道:「臣戀慕昭信侯已久,昨日想請他用飯,結果席中臣言語輕浮,觸怒了侯爺。」
姬冰原道:「西寧侯晚宴那天,昭信侯喝醉了,朕去接昭信侯,你認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