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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一個趔趄栽下,眼看快要摔下去,我和輕羅忙伸手去夠,居然被我們抓住了腳,連搶帶拽將她拉入車廂。
她勉強在地板上坐起身,臉色雪白,襟前和雙手,卻已滿是鮮血,驚魂未定地喘息。
就在撩簾將她拉進來的那片刻,我已看清,我們前方的車駕前已空無一人;她之所以沒摔下去,是因為那車伕正好一身鮮血滾落在轅木之下,擋住了她滑下的身軀。
後方近在咫尺處傳來女子驚嚇的哭泣,我小心翼翼揭開車後的小窗察看,卻是緊銜著的那輛車,連馬帶車均中了箭,完全失控的馬車衝撞上了我們的車,翻倒在地上。幾名女子衣衫零落地狼狽自車中爬出,正抱在一起哭得瑟瑟發抖,偶爾還有幾支飛箭從他們頭頂銳嘯著飛過。
落棋聲,初見珍瓏局(一)
由遠及近,慘叫搏殺聲漸漸稀疏,到後來,偶爾的幾聲悽叫,也已虛弱得不堪,我可以想象,這些人必定早已中箭重傷,被上前來檢查的齊兵補上一槍或一刀,便再也叫不出了。
連翹渾然忘了我是大齊公主的事,一邊用絲帕擦著身上怎麼也擦不乾淨的血跡,一邊驚慌道:“怎麼辦?怎麼辦?那些南人趕過來了!”
輕羅卻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問出口來。
我也知我目前必定也是異樣的,隱隱又有往日不加掩飾的銳氣充盈了心胸,如一隻隨時要張開自己爪牙的小猛豹,機警而銳利地轉動著眼珠,連耳力都變得格外靈敏。
“阿墨!阿墨!阿墨!”清泠泠的聲音伴著有節奏的馬蹄聲,如若山間舒緩而下的溪水,細辨處,方可覺出一抹焦急,宛若潺湲而下時偶爾遇到突出的堅巖,被迫轉道時的低吟。
我再忍不住,一閃身衝出去,叫道:“三哥,三哥,我在這裡!”
輕羅緊跟我出來,一把拽住我的衣襟,低聲道:“公主,公主,你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是南朝皇帝把你交給魏國的,你……你還能去哪?”
永興帝把我獻給了拓跋軻,我便在南朝沒有了容身之地麼?
或許,是吧?可南朝還有母親,還有千方百計救援我的蕭寶溶!
他既然能調動兵馬救我,就一定有能力護著我!
這兩百多年來,南人最重風骨門第,所以惠王蕭寶溶雖然很少過問朝廷之事,僅憑了一身才學氣度和其皇族身份,便倍受百官推崇,尤其是年輕有家勢的文官,十個倒有九個與惠王有來往,極有聲望。我不知道蕭寶溶的耽於詩文歌宴,到底有多少示人以弱的成份,但我已能肯定,他絕對有伺機反擊的能力。
何況,就算永興帝對我無情無義,我就不信,他敢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親妹妹送給蠻夷北國。他就不怕諫官和百姓背後的唾沫星子將他淹死麼?
我用力掙開輕羅的手,對著她目光灼灼:“我哥哥來了!”
閃身跳下車時,我聽到輕羅無力地說道:“便是……你的哥哥領兵殺了這麼多人麼?”
他殺的都是魏人,想攻伐我們大齊的魏人,害我淪落異鄉的魏人,主上凌辱過我的魏人。
我心中想著,也懶得跟他解釋,抬眼看到那一身雲過天青色衣袍的俊秀男子驅馬奔到跟前,忙跳下車,手腳軟得差點摔倒在地。
一旁的齊兵恭敬扶住我時,蕭寶溶已經躍下馬來,凝眸向我瞧來,一雙瑩亮的眸子,已經泊了大片淚光。
我的雙眼頓時模糊,一頭撲到他懷裡,“嗚嗚”地便哭起來,竟連一聲“三哥”都叫不出來。
落棋聲,初見珍瓏局(二)
“阿墨,是三哥來晚了,是三哥不好……”蕭寶溶溫熱的呼吸撲在脖頸間,熟悉的杜蘅清香撲頭蓋臉,將我緊緊的包圍,近一個月來無處著落的慌亂終於消失,穩穩地落在三哥並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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