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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江嶽心裡嘆了口氣,這時身後又傳來聲聲呼和,讓他們趕緊讓開。大樓內部負責民政的公務員來得很迅速,麻利地把避難所前的傷亡人員從事發地抬出來。
耿江嶽看著一個個擔架遠去,不曉得市政廳這回會怎麼安排那些沒死透的人。
賠償肯定是必須的,但就是不知道會賠多少。
那些被血屍撕掉手腳的人就算是勉強治好了,以後生活肯定也會很受影響。而且他們普遍年紀都還不大,哪怕和耿江嶽一樣拿著二級市民的身份,傷好之後也不可能住進療養院去。根據海獅城的法律,一個人只有到了80歲,才有資格被稱作老年人,才能享受一部分養老待遇。而如果他是三級市民,那麼這部分的養老待遇,事實上幾乎等同於沒有。
所以超級大樓裡的住戶,看似吃住不愁,但其實抗風險能力極差。
只要稍微出點意外,他們可能就無法再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下去。這也是大樓裡的人們,哪怕日子再苦,也堅持要結婚的最主要原因。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要大。
運氣好一些的話,如果能有兩個孩子,再順利把孩子養到十幾歲獨立,那麼這個家庭,存續下來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那可是四個壯勞力,一個月光工分就能掙到上千。
在超級大樓裡,一千塊錢至少已經足夠解決90以上的麻煩。
養老的問題,輕而易舉就能搞定。
這就是為什麼耿江嶽才不過14歲,他老媽就張羅著給他找媳婦兒。
——顯然不光是耿江嶽,而是這裡的絕大多數家庭,都是這麼過日子的。
唯一的問題僅僅在於,男女雙方的家庭,是否能講好結婚的價錢。
半個小時後,耿江嶽終於排隊進了澡堂子。
因為市民等級不同,耿江嶽和紀曉克在澡堂子門口被分揀開來。
耿江嶽走進二級市民專用的消毒空間,澡堂子裡站滿穿著防護服的人,拿著水壓不小的水管,也不讓耿江嶽他們脫衣服,直接往他們身上沖水。明明是一群受害者,但因為眼下全都貼著「潛在感染者」的標籤,待遇甚至還不如被關在一樓牢裡的那群貨。可轉念一想,三級市民那邊,情況可能甚至更差都說不定……
耿江嶽老老實實,半句話都沒有地讓人把他連人帶衣服,沖得乾乾淨淨,接著渾身濕濕嗒嗒地走過一個乾燥間。走出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大半。
「你,過來!」
乾燥間外,此時已經被圍上了隔離用的塑膠棚。
棚子裡擺著幾十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大量的試劑。身穿高階醫用防護服的檢測師們脾氣都很暴躁,大晚上的被從南城緊急徵調過來,不爽兩個字基本全都寫在了臉上。
耿江嶽聽到有人喊他,趕緊快步走上去坐下。
檢測師動作麻利地從耿江嶽指尖抽了一滴血倒進試管,又滴了點不知什麼試劑進去,一邊把試劑放進離心機,一邊飛快問了耿江嶽幾個簡單的問題,確認了一下他的身份。
不到20秒,離心機滴滴叫了幾聲,訊號燈變成綠色。
檢測師不耐煩一揮手:「行了,你可以走了,下一個!」
雖然剛立了大功,耿江嶽也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眼前這貨,偷偷瞥了眼他肩上的中尉軍銜,趕緊輕輕道了聲謝,就忙跟孫子一樣,從出口離開了隔離檢測區。
隔離區外,人們陸陸續續從另外幾個通道出來。
臉上已經基本沒了驚恐,只剩下死裡逃生後的麻木。
耿江嶽其實很想找點英雄的感覺,可惜那些今天已經受夠的倒黴蛋們根本沒人注意到他。每一個走出隔離區的人,只是仰頭深吸一口氣,就徑直朝著離各自住處最近的電梯走去。
他不禁有點意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