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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公眼尖, 忽的瞧見了不遠處落月亭中的一男一女,那清雋少年正是那日唱《春江花月夜》的尹三郎。
不由心念一動, 沒準主子就是想來聽一聽那尹三郎的曲。做內侍的自是上道兒,「主子,這宜州江景甚是不錯,您可要去亭中坐坐?」
李霽落座,正是緊挨著落月亭的望江亭。
他掐了一把緊鎖著的眉心, 掌事姑姑一事進展不順,兜兜轉轉又繞回了原點。
「主子,那人不正是前日的評彈少年嗎?」
李霽抬眉, 順著江公公指著的地方看過去。
看見那少年與一位姑娘相約坐在亭中, 兩人相對而坐, 飲酒暢談,畫面竟意外地和諧,李霽的腦海中浮現一副「醉裡吳音相媚好」的情景。
迷濛的煙雨之後,江面泛著落日餘暉的光影, 對映的餘光微微打在少年人的側臉,那兩人用著吳地方音說著話,聲音軟糯清潤,仿若一對情人在竊竊私語。
女子音色清甜,少年的音色卻介於清冷與溫柔之中珠璧交輝。一切都是那麼靜謐安逸,李霽心有所動,身子不由得放輕鬆,聽著他不懂的方音,頗有一番享受的意味在裡頭。
此情此景,倒讓他稍稍忘卻了眼下的雜糅的瑣事。
他瞧著醉了酒的少年,本沒多少關注,卻也聽得少年講著將軍與遊妓的故事,可能是因為薄醉,忘了說吳音,便用官話說著故事,倒也吸引著他聽了下去,那倒是個爛俗的說書人會編出的蹩腳故事。
既然想娶賣酒姑娘的話,為何要選擇會九死一生的參軍?且不說這平民少年能成為將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如有神助,又怎會輕易犧牲,連屍首都尋不著?這姑娘既然被賣入了教坊,成為遊妓,又怎會有空去城外等候?
倒是把蹩腳故事聽了個全。
李霽嘲然一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本就是個故事而已,怎的這樣斤斤計較?
還是那姑娘說得對,上九流也好,下九流也罷,人雖分三六九等,卻也都是為了活著而已。
良久,那少年沒了動靜,側著臉覆在臂彎處醉的睡了過去,李霽也覺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去了,這兒入了夜,江邊路面濕滑,人又多,總是不太方便。
正準備起身離去,只見那姑娘將手覆在少年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在他耳邊呢喃,仿若情人之間的親暱。
李霽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兒,看著熟睡的,仿若渾然不覺的少年笑了笑,他倒是艷福不淺,約姑娘出來私會,倒是把自己灌醉了,這男人間的通病莫過於此了,怕是裝醉,勾引著姑娘表露出心緒。
那少年與姑娘並肩走著,李霽正好也順了一段,索性慢悠悠的跟在後頭。
在他二人作別之時,暗裡衝出來一撥人,直接將二人敲暈了過去,嘴裡念念有詞,「將這少年給劉爺送過去!」
江公公一瞧,望向了李霽,「殿下!」若是殿下不出手,那小少年不就被
果然,李霽動了動身體,卻沒有立馬出手制止。兩人跟上前去。來到了一處外宅,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劉爺」在京外的宅子。
那幾人扛著暈過去的二人,見來接應的侍者,不由大喜,「打聽好了,這男的是個道士,沒什麼來頭,今天送來給劉爺一份見面禮,那私鹽案的事兒,就麻煩劉爺多幫襯小人了。」
李霽一聽,著實有趣,原來劉孝青與私鹽案還有牽扯。那他的舅舅萬燁,豈不是在後面操控著這一切?
等人都出來之後,李霽這才潛入了劉宅,暗衛在前面帶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劉孝青的主院,只見裡頭燭光微亮,暖黃的光影有些曖昧旖旎,但想著裡頭兩個男子要行那等事,李霽胸腔異動,直接踹開了門。
只見劉孝青解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