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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的第三個月,宮裡下旨,賀蘭集被派往了戎狄邊塞,抵禦戎狄在邊陲城鎮燒殺搶掠。如今入了冬,大齊地大物博,自是不愁糧食,可逐水草而居的戎狄卻不一樣了,冬季來臨之時,便是一場糧食的爭奪戰。
賀蘭集留下幾名江湖令的影衛保護嘉讓,這才安心離去。
賀蘭集走後的第二日,國公夫人便將嘉讓叫去了溫芝院,這一刻,國公夫人神情有些不對,她招呼著嘉讓喝了一杯清茶,有些緊張又有些決然。
「母親找兒媳可有什麼要緊事?」
國公夫人開門見山,有些冷漠的道,「府醫說你懷不了身孕,集兒愛重你,可我們國公府只有他一個嫡子,他年紀不小了,你不能耽誤他。」
此話一出,好比平地一聲雷,嘉讓聽得那個「懷不了身孕」有些愕然,「母、母親說什麼?」
「你難產過,落了胎,壞了身子。」短短一句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樣,滿滿當當的插進了嘉讓的皮肉,戳得人血肉模糊。
這一道傷疤猝不及防被人揭開,嘉讓怔驚到一動不動。她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兒來。
隨後視線變得模糊,嘉讓被迷暈了過去。
國公夫人顫顫巍巍的看著暈過去的兒媳,生得太美,便是有罪,他們國公府護不住,只求她別毀了整個賀蘭家,能讓兒子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這一晚,嘉讓被秘密送入了宮中。李霽坐在御書房批閱奏摺,江公公上前:「皇上,應小姐到了。」
江公公不知該怎麼稱呼嘉讓,從前是崔夫人,前段日子裡是世子妃,如今還是改口叫應小姐應當合李霽的心意。
李霽執筆蘸墨的手一頓,沉默的站起了身,朝著太極殿走去。
每走一步便是失得復得又難以言喻的心境。賀蘭集果真是好樣的,竟然瞞了他這樣久,欺君之罪不會就這麼算了。
江公公卻是想著賀蘭世子這一回真是觸怒了龍鱗。自以為瞞天過海,做的滴水不漏,可皇上哪有那麼好糊弄。
內侍開啟太極殿的大門,李霽腳步微沉,一步步仿若踏在了心尖上,龍塌上,「死而復生」的女子安靜的躺在層層疊疊的床幔之中,只是睡著了一般等待著他。
李霽靠近床榻,那莫名的悸動侵襲而來,他伸出手終於再次觸碰到了她,力道輕柔的彷彿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昏睡中的嘉讓峨眉輕蹙著,李霽面上止不住的歡愉。妥善將她的憂愁撫平。
這一夜,是壓抑著釋放的情動,那飄忽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他的小狐狸,終於落在了他的手中。
第二日一早,同床共枕的二人同時醒來,嘉讓動了動身體,異常的酸脹,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看向了身旁支起上半身的男人,李霽深深地望進了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饜足的神情。
「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適?」
這句話彷彿來自地獄,她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憤懣,羞恥,嫌惡,悲痛,絕望,五味雜陳,通通灌進了咽喉,叫人窒息。
嘉讓一動不動的流出了淚來,李霽見她嘴角微動,立馬鉗住了她的下顎,本來還滿面春風的男人,立馬氣急敗壞的怒視著她,「鬆開,你若是想尋死,朕便下令殺光應府和定國公府所有人。」
嘉和元年的十二月,檀京城進入近十年來最冷的深冬。
皇宮映著雪光,更加肅正亮堂,威嚴聳立。但整座城的上空仿若籠罩著一層無形的陰霾,一片蕭瑟黯然。
刺骨的獵獵寒風吹進各個角落,宮中也只有灑掃的宮女內侍在外頭收拾這一地積雪。
凜冽的寒風裡,從明淨的雪光中走來一位窈窕端莊的女子,挽著朝鳳髻,發間插著一支赤金五鳳掛珠釵,鬢髮旁嵌著鎏金白玉雕刻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