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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姿眼神黯了黯，笑容努力持住。&ldo;真正的司馬曄孤單驕傲，心放天地，是出眾的太子，我很敬重他。朝中的事有些不以常理思量，有時需要一些犧牲品，我爹爹便是。殺了爹爹，天下讀書人就不敢造次。這是皇帝的計謀，如何怪司馬曄呢？&rdo;

他不禁欣慰地抓住她的手，&ldo;二弟，你真的很深明大義。你兄長稽紹現已為侍中，因忠心耿耿，皇帝很是看中，可隨意出入皇宮，他住在山濤侍郎府中，你要住過去嗎？&rdo;

季千資的笑容僵住，小臉上閃著猶豫。千里迢迢到洛陽尋家，卻發現家已不在。

&ldo;大哥，我當然要見見兄長。然後我想回積雲山。&rdo;至少那裡是個乾淨的地方。

馬曄眼神深斂，捕捉到她眼中的嘆息，&ldo;千姿，你願意呆在大哥身邊嗎？&rdo;

季千姿一愕，淚水急衝出眼眶，以為她聽錯了。

可……可能嗎？他現在不是要忙大事，怎可能還要她一個&ldo;jian細&rdo;呆在身邊，她是稽康之女，稽紹之妹啊！

&ldo;千姿，大哥現在處境雖然看似危險，其實很安全，因為我們在暗處。你不要擔心什麼，就是大哥有個不測，還有沈先生、石磊、錢衛等許多人在，他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恍如仙境的家。&rdo;馬曄堅毅地起諾，不想看她呆在那深山之中，度過淒素的人生。

季千姿用力眨了眨迷離的淚眸，不敢相信地瞅著那雙堅定的深瞳。&ldo;沈先生他們都死了，我才允許大哥有不測，其實有我在，大哥就不會有不測。&rdo;

&ldo;你答應了。&rdo;

&ldo;如果在樓外樓吃飯不收銀子，我會考慮呀！&rdo;她俏皮地沖他擠擠眼。

&ldo;謝謝千姿！&rdo;

&ldo;為什麼要謝我？&rdo;沾光的人可是她。

馬曄伸手一把拉過她，埋首於她的頸間，不輕彈的男兒淚忍不住cháo濕了她的衣衫。謝她在他被所有家人拋棄時、心如寒冰時，她留在他身邊喊他一聲&ldo;大哥&rdo;，不著痕跡地寬慰她，趣語逗他開心，默默維護他的尊嚴給他溫暖。

季千姿慧黠的雙眼不禁也濕潤了。

第十一章，雪逢霜降 下

山濤的侍郎府不象常見的官邸，高樓重閣，而只是有著幾進院落的平常人家。女眷住後院，中院是書房與睡室，前院種些花糙，喝喝茶，接待客人。

接獲通報，急步從中院跑出的溫厚男子，猛地煞住步子，看著門外人。緊隨在後的一位有著彎月般笑眼的姑娘也驚愕地呆住了。

這一身儒衫的破容公子，是誰？還有那位氣質尊貴的黑麵男子又是誰？千姿呢？

&ldo;哥哥，哥哥！&rdo;季千姿一抬眼，看見人影，含著淚奔跑著撲進溫厚男子的懷中。

嬌美清雅的聲音確是女子，再細看，眉眼間清秀的痕跡有著小妹幼時的影子。&ldo;真是千姿嗎？&rdo;稽紹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ldo;當然是！&rdo;哥哥還象小時候一樣寬厚、老實。

&ldo;那你怎麼這樣打扮？&rdo;

賴在兄長寬闊的懷中，撒嬌地說，&ldo;師父說為了路上安全，故意要我穿成這樣。好看嗎，好看嗎？&rdo;她甩著長袖，旋了個圈。

看著她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稽紹紅了眼眶，&ldo;好看，千姿是天下最美的女子。&rdo;

&ldo;傾國傾城！&rdo;她加了一句，撫著臉上的肉疤莞爾一笑。

&ldo;不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