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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薩韋爾不動聲色地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輕聲問道,“裡面有奸細嗎?”
唐頤自然是搖頭,一顆心七上八下,腦中挖空心思想的都是如何阻止他進去一探虛實。
誰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裡,低頭對著她莞爾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道,“我相信你。”
他的微笑淡漠從容,他的聲音低沉感性,兩者合在一起,顯得如此煽情,讓她的心臟劇烈一跳。
不管是搜查,還是逼問,甚至威脅,都在情理之中,唯獨這麼簡單地一語帶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忍不住心裡的驚疑,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唐頤解釋,“什麼相信我?我們並不熟悉。”
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並不熟悉……這只是她的想法而已,事實上,這雙明亮的黑眼睛,早在幾年前已刻在他的腦海中,深深的,抹不去。以至於幾年過去,他仍然能在人海中一眼認她出來,和她的緣分豈止起源於法國?
他一直記得她,不過是她忘了他,也是,在這西方國度裡,記住一個東方人不難,但要她一個東方人在這麼多金髮碧眼中認出他,確實不易。
不過,忘了也罷,來日方長,就讓他們始於初見,重新認識彼此。
唐頤盯著他唇邊的笑容,有些失神,很多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對自己特別關注,也想不明白,這個血統高貴的日耳曼少校為何對自己如此和善。她更搞不清楚的是,他究竟是和善,還是偽善?因為區分不出,所以只好當一隻機警的兔子,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既不搜查廁所,也不放她離開,唐頤猜不出他的意圖,心裡的不安更強烈。清了清嗓子,正想說什麼打破沉寂,這時,走廊上有人來了。
彼得。特里爾,他的副官。
看見唐頤,彼得一怔,但隨即道,“少校,音樂會就要開始了。”
科薩韋爾點了下頭,卻轉過身體,對著唐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唐頤不解,這是為何?
她還沒啟口,彼得就替她將疑問提了出來,“少校,您帶著她去那,恐怕不太方便。”
這話雖然說的婉轉,但唐頤還是能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說,那裡都是納粹高官雲集的地方,您帶著一個東方人去幹什麼?
科薩韋爾自有打算,鎮定自若地道,“很多事情還在追查中,她對我很重要,暫時先留在身邊,免得一眨眼她又溜了。”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彼得自動代入到最近發生的幾宗異黨案中去。作為他的心腹,跟了他很久,知道事出必有因,所以不再多嘴。
反倒是唐頤,越想越覺得他的話中有話,似乎一語雙關地在暗示她些什麼。
三人走出走廊,向看臺走去。
舞臺上已經拉開了帷幕,主持人在致辭,除了守崗計程車兵,很少還有觀眾在外面逗留。科薩韋爾的位置在三樓右側的一間雙人包房,這裡望出去有點偏,並不算正席,不過以他的軍銜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彼得替他們開門,科薩韋爾側轉身,卻讓唐頤先進。
這時,旁邊的包房傳來說話聲,隨後轉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軍裝上的領徽,軍銜不低,大概是個上尉之類。不過,他的長相就……和英氣逼人的科薩韋爾相比,差了不止一個級別。
儘管他外表不濟,但女伴卻尤其出眾,穿著紫色的晚禮服,金髮高高盤起,尤其那雙眼睛,藍得幾乎能滴出水。
“馮。德。拉葉少校!”那上尉看見他,立即用誇張的語調打了個招呼,大步走過來就想給他一個擁抱。
科薩韋爾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避免和他有任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