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嫡長(第1/2 頁)
飛影熟知謝珣性子,他已然動了殺心,可殺桑南世子,鎮北侯府和桑南就直接宣戰了。
謝珣仰頭看著星空,星河燦爛,月光溫柔地落在他的眼底,謝珣說,“桑南皇室對鎮北侯府有恩,信守承諾,不曾犯我邊境,也曾為寧州籌備軍需糧草,這份恩情,鎮北侯府記著。可恩是恩,仇是仇,桑南王室的恩,抵不了韓子期的仇,總有一天,我要他的命,可眼下不是最適當的時機。”
“屬下明白了,過兩日就放他們回桑南。”飛影也跟著他一起賞星,“希望這批糧草早點到寧州,侯爺在春天前能平定北蠻。”
“深秋近末,隆冬將至,北蠻幅員遼闊卻貧瘠,牛羊都得餓死一批,何況是人,他們比我們更急。”謝珣拍馬,疾馳向前,滿腔熱血激昂,“來日平定北蠻,收服江南的,定是我鎮北鐵騎。”
鳳妤回到梅園,春露什麼都沒問,燒炭取暖,鳳妤冷得很,脫了衣裳,把自己泡在溫泉池裡。
春露快步去煮姜,鳳府吃喝都在大廚房,概因鳳妤身體不好的緣故,鳳姝給她修建了小廚房,平日裡煮點宵夜,熬藥也方便些,鳳妤胃口奇差,小廚房總是備著容易克化的點心。
秋香往暖手袋裡灌了熱水,放到被子裡,鳳妤泡在浴池蘭湯裡,總算暖和了。秋香抱起她脫下的衣服,看到裙裾血跡斑斑,略一蹙眉,這衣服只能是她來洗,不能讓旁人沾手。
“姑娘,夜深風涼,不能泡太久的。”
鳳妤暖了身子後縮在溫暖的被窩裡,春露端來一碗濃濃的薑湯,加了紅糖,鳳妤捏著鼻子一口悶,身子全暖和起來,秋香說,“姑娘,你也疲乏了,歇著吧,我就睡在暖榻上,你有事就喊。”
“去休息吧。”
秋香吹了燈,鳳妤毫無睏意,習慣性地撫著手釧,她這魂魄何時能養好,妙真師父雲遊四海,能否找到解決之法,若是尋不到,她和謝珣就要如此糾纏一生嗎?
鳳妤很快就起了熱,秋香聽到咳嗽聲,過來探她溫度,果然起熱了,她吹燈後就讓春露領著幾名丫頭輪流守夜,且備好藥。
梅園因主子起熱,很快就忙碌起來。
鎮北侯府,謝珣也是徹夜未眠,藥效已過,左腿泡在滾燙烏黑的藥水中,鑽心地疼,額頭上佈滿冷汗。張靈正在他膝蓋上施針,臉色凝重,謝珣並非簡單的斷腿,斷腿後軍醫所用的膏藥帶著劇烈毒素,毒素如附骨之疽,太醫院鑽研兩年,府中也聘請名醫,仍配不出解藥。只能施針和泡藥,壓住毒性,施針能減少謝珣疼痛,每次施針能控制半月有餘。
可深秋和隆冬,發作頻發,發作時猶如刮骨之痛。
“施針和藥浴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仍是要找到解毒之法,您也無法靜養,病情有些惡化。”張靈正紮了最後一針,往藥桶裡加重幾味藥。
謝珣臉色平靜,“還能拖多久?”
“兩年。”張靈正說,“若找不到解藥,恐怕要斷腿求生了。”
室內落針有聲,謝珣的血也漸漸地冷了,卻又平靜地接受噩耗,“皇上問起脈案,你就如實說。”
“明白!”
張靈正非常佩服謝珣的忍耐力,這毒發作時鑽心蝕骨,謝珣卻從不喊痛,總是生生忍耐,兩年前的驚厥落馬,毀了他的前程,他似乎也心平氣和地接受了。
他有點想念那意氣風發,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小侯爺。
謝珣泡了一刻鐘,張靈正卸了針,膝蓋下方一塊烏黑,用一根特製的針筒,扎進烏黑處,抽出毒血,這毒甚是詭異,也慶幸謝珣回京及時,張靈正能把毒素控制,沒有擴散,若是再晚幾日,他整條腿都要廢了,終生和輪椅作伴。
毒血抽出來後,疼痛也有所緩解,謝珣披衣而起,“東宮情況如何?”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