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朝天子 末章 後來(第2/8 頁)
皇子李承平,他今日敢遠離京都來杭州踏春,自然不擔心這些安全問題,一來身旁的葉完本來就是天下極少的九品上強者,二來他的身旁四周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大內高手,最關鍵的是,在這片西湖邊上,李承平根本不相信這世間還有誰能夠傷害到自己。
“十來年前,應該是慶曆六年,朕在江南呆了整整一年。”李承平坐在大青馬上,眼光望著波光溫柔的西湖水面,眼波也自然溫柔了起來,“雖說在蘇州華園呆的時間久些,但西湖邊上的宅子也很住了些日子,如今想來,這竟是朕此生最鬆快的日子了。”
“陛下肩負天下之安,萬民之望,自不能再如年少時一般輕鬆快活。”葉完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話,此時二人身處西湖柳堤之畔,身周盡是宮裡來的人,行人都遠遠地避開,所以君臣間的說話,也沒有怎麼避諱。
李承平聽著葉完老氣橫氣,隱含勸戒之意的話,微微一笑,並沒有流露出厭憎的情緒,一則是他尊重葉完對自己的忠誠,二來畢竟葉完當初是他的武道太傅……雖然直至今日,李承平也只是將那個許久不見的人當成唯一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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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沿著西湖清美的柳堤緩緩前行,往著靠山處行去,打破了此地維繫了許多日子的平靜,來到了一處灰牆黑簷透竹風的雅緻院落之外。
“多年不來,這院子倒沒怎麼變。”
李承平下得馬來,面色平靜。院門早已大開,做好了迎接陛下微服到來的準備,站在中門大開的仍有印象的院落前,南慶皇帝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而入。
西湖旁的這座宅院面水背山,後方一片清幽,卻沒有太多山陰溼漉的感覺,湖水溫柔的風,在樹林裡穿行,貫入這片宅院,讓院後那間書房裡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極其溫柔起來。
“先生,朕這幾年全虧了先生暗中支援……”
“先生,朕有所不解……”
“先生……”
……
……
被南慶皇帝李承平稱為先生的那個人沉默了很久,始終沒有說話,直至很久之後,那個聲音才輕聲響了起來:“陛下既然來了,那在西湖多休養一下,江南風光好,氣候好,總比京都裡暑熱冬寒要好些。”
李承平的聲音也沉默了很久,帶著一絲極為細微的幽怨之意,緩緩說道:“先生,朕……終究是一國天子。”
“陛下,我很清楚這件事情,然則……我早已不是慶國之臣了,不是嗎?”
“先生,關於內庫的事情,你終究要給朝廷一個交代,如今監察院已經查出那個村子的下落,朕身為帝王,總不可能裝聾作啞。”
“陛下,若有哪位大人對此事心生怒意,不妨讓他來找我,我不介意讓他知道這座內庫究竟是姓什麼。”
談話到此為止,陷入了僵局。書房靠著院落的那面開著一扇窗,玻璃穿,範閒坐在窗下的明幾之旁,將目光從李承平的臉上移開,微微眯眼,望向了院中的那一株桃花。
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範閒也在天下消失了好幾年,甚至已經從茶鋪街巷的議論中消失,不用懷疑,說不定已經有很多人已經忘記了南慶朝的詩仙,權臣,以及最後的叛逆。他的面容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數年光陰,不足以在他的眉間髮梢添上風霜之色,依然如過往那般,只是神態愈發從容不迫,平靜不動。
李承平看了他一眼,緩緩舉起手中的茶杯,淺淺飲了一口,並沒有刻意掩飾眉宇間的憂慮之色。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葉完,眯著眼睛看著像田家翁一樣的那個人,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已經多年未見此人,雖然暗中也知曉此人在世間活的滋潤,然而葉完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行刺先帝的叛逆,居然還能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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