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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後,阿布還是把涼茶喝完了。他說溫涼做的東西,味道再差都是好的!
把我感動得,差點就忘了抱怨。
當然,後來我還是想起了自己的抱怨,繼續跟阿布喋喋不休。
聽到最後,阿布既沒有一貫欺負人吐我槽,也沒挺身維護我,只是齜牙咧嘴笑著,問我:&ldo;肉肉,等月底開完族中年會,我領你去看海好不好?&rdo;
我愣了好一會兒,心裡頭嚮往卻說不出來。
溫涼搭了把腔:&ldo;怎麼?不喜歡海?那去高原避暑如何?&rdo;
我又愣了下,坐在地上斜著眼睛,視線在兩個好朋友的臉上移來移去,心裡有奇怪的情感湧出來。
&ldo;我想想!&rdo;
這是我這晚上最後的決定。
阿布和溫涼什麼都沒再追問,上更後便一道離開了。
草地上螢火星點,我熄了燈坐在涼棚門口,目送他們的背影融入夜色中。
(2)
仔細考慮過,這些日子我從阿布那兒學會了替身術、轉生術、馭術,跟溫涼學會了張簡單的結界和保命三劍,用太歲水和蛋蛋換了好多毒液,還向宮宮討教了不少化妝技巧,我覺得如果是一次短途旅行的話,我一個人應該可以應付。
於是我爬上了溫涼給我做的滑板,夤夜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就在阿布和溫涼提議帶我去旅行的當夜!
作為太歲我沒有需要隨身攜帶的衣物財帛,孑然一身慨然赴征程,我差點為自己的瀟灑擊節叫好。
左手的竹杖一下一下在地面上留下大小深淺的坑,支撐著我的滑板向前推移。
月光在頭頂迎來一個圓滿之期,美好得連雲都不敢來打擾。
沒有嘗試過領略夜晚的山林。風的歌聲比白天更凜冽些,樹影婆娑處似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探,除了飛禽走獸魚鳥蛇蟲,除了天上的星與月,我其實並不孤獨。
樹林的泥土比我棲息的草地更有一種腐敗的腥氣,非是血肉分解的惡臭。葉落歸根花謝成泥,輪迴的宿命所特有的死而後已的絕境重生,樹林的泥土每一寸都煥發著如此蠢蠢欲動的生的氣息!
六百多年了,這片樹林就在草地的邊緣,安靜寧和地矗立在門前小徑的盡頭,我卻從不曾這樣用心體會它的活色生香。
因為習慣,便以為理所當然。
我擅自叫囂著厭倦,卻第一次發現身邊的不同凡響。
(3)
小樹林的縱深不長,儘管我劃出來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早前,應該是之之吧,問過我體重的問題。彼時,我當了六百年的太歲,連個人身都沒修出來,上下一般粗,哪會在意體型?從來也沒稱過自己的分量。而且我自覺,就我這隻有溫涼天生神力才能輕易背上肩、每回阿布拖著我走不到二十分鐘就呼哧帶喘的體格,估摸沒有多少體重秤可以經得起我泰山壓頂的。
為了不自取其辱,所以我堅決不稱重。
這會兒我自個兒滑著小滑板,靠一隻左手勢單力孤地扒拉,始是體會到了阿布對我的情深意重。
‐‐他大爺的,老子要是抽刀放水指定能把&ldo;角落&rdo;酒吧淹成水簾洞!
我後悔啊!早知道把自己曬成太歲幹再出門就好了。
誰說青春需要一場衝動的?
衝動它壓根兒就是魔鬼啊!
(4)
人生最絕望的不是前途多舛,而是當喘過一口氣後緊接著又喘。以為小樹林是我離開棲息的草地後最大的挑戰了,現在我望著面前向上的小丘,理解了自己究竟有多傻多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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