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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離說:「不不,我只需要在治療上得到你的幫助,否則,我受了你太多的恩惠,無法給你報答的。」
「你真的不需要經濟上幫助?」
「真的,你別把我想得太可憐了行不?」
「對,我忘了你是一縣之長,你不會是一個貪官吧?」柳大賓也笑道:「那就說定了。這裡的咖啡館也兼營主食,我有些餓了,拜託你也陪我吃一點。小姐,請上兩客套餐。」
告辭了柳大賓,在回病房的路上,趙離有些興奮,柳大賓是他們班上的支部書記,那時他長著一頭又黑又亮的波浪形的捲髮,紅撲撲的長方臉膛上鑲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他總是喜歡挽起袖口,挺直腰板走路,渾身充滿朝氣,他具有非凡的組織才能和口才,「文革」那些年頭,學校常常組織各種大規模的集會,每當柳大賓在臺上發言的時候,趙離就在臺下以手支腮,出神地看著他。想像自己具有他那樣的口才和組織才能。二十年過去,時間已把他洗磨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但是他內心裡的熱情之火併沒有熄滅,他還是當年的柳大賓。他做什麼都能成功,他說過要為山山的疾病到什麼網上尋找,他一定能夠完成他的許諾。山山就要有救了。
回到病房,她的臉上還洋溢著喜悅的紅暈,老張有些吃驚地看了看他,沒有說什麼。趙離興奮地飛快地向他說了柳大賓,甚至說到了柳大賓以前的一些事情。她說完之後,老張的反映仍然是淡淡的,說:「他找到了嗎?」「他答應找,他說要找,就一定能找到。」
「那還是沒有找到。」
趙離漸漸冷卻下來,發覺自己在老張面前談柳大賓太多了,就掩飾著為山山按摩。半晌,老張說:「你下午走後,我給我公司打了電話,他們要我快些回去。」
「是不是生意上出了麻煩?」
老張慢慢地說:「總不會吧,當真就這樣倒黴?」口裡說不可能,其實知道那很可能的,額頭上已冒出汗來。
二十二
「媽,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住」
「那怎麼行?你現在還在治療期間,你必須住到第一醫院去。」
「就讓孩子在家住一天吧,反正今天也晚了。」
「那好,說好了,只住一天。」
趙離走出火車,站臺上跑過來辦公室主任老於和司機,老於問:「趙書記,一切都好吧?」趙離疲倦地說:「好,我們出去再說吧。」站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d雜的人聲像潮水一樣湧來湧去,夏日午後的陽光和熱浪令人窒息。出了車站,廣場上陳舊的建築映入眼簾,許多製作粗糙的廣告牌雜亂無章地擁擠在一起,彷彿是鄉下人第一次進城時穿的不合身的衣服。滿地都是瓜皮糖紙,空氣中瀰漫著腐臭的氣息,趙離不禁皺起雙眉,她從來沒有感到經州有這麼醜陋骯髒。也許是在北京那樣的城市呆久了的原故,這種灰色的心情一直延續到夜晚。
由老於安排,他們在趙離住宅附近一個比較乾淨的飯館吃了便飯,回到屋裡,屋子已是老於提前安排人打掃了的,還特意用新城產的檀香薰過,山山很高興回到自己家裡,有了精神,但他的高興只能引起趙離的心中陣陣隱痛。她對老於說:「我想明天就回新城,你通知縣委常委明天夜裡開會,聽取上半年目標完成情況匯報,研究下半年工作。」老於說:「要不你休息幾天再回吧,剛下火車,累哩。」趙離搖了搖頭,流露出無奈的神情。老於說:「我同老羅、老金和吳縣長商量,準備讓辦公室派一名幹部在經州值班,幫助料理一些事情。」趙離未置可否。
老張有些坐立不安地說:「我到公司裡去一下,要不明天你走了,我又沒有時間。」
趙離看他走出門,對老於說:「你看,他是個做生意的人嗎?讓他專心地在局裡分發報紙,非得學著人家下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