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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奈人是幼稚的。
大家將欄杆上才薄薄一層的鬆軟積雪全部薅下來,捏雪人的捏雪人,打雪仗的打雪仗,更有甚者互相比誰哈出的白氣更長更久更好看,一時間整個走廊裡都鬧騰得不行。
薛程坐在教室最裡面的後排,早忘了他幾秒前才立出的flag,穿著件毛衣就往外沖。
等出來時,教室門外的雪都被糟蹋完了,他跑到樓下從樹上抓了一大捧白雪,捏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大雪球,衝上樓來,衝進教室裡,怪叫一聲:
「凌越,看招!!!」
話音剛落,他手裡的雪球脫手而出,速度很快地從教室門口向教室左後方劃去。
望舒聞聲抬起頭來,就見一個大雪球衝著她額頭直奔而來。
電光火石間,望舒的視線清晰地捕捉到了雪球飛躍的弧線,心跳猛得空了一拍,向來冷靜的大腦瞬間混亂,腎上腺素直飈。
她條件反射地往後靠,但後背立刻被椅背擋住了向後的動向。
退無可退。
她已經感受了到洶湧而來的涼意。
這時,左邊突然伸出來一隻修長的手,擋在她的額頭前面,穩穩地接住了疾沖而來的雪球,那一瞬間,青筋浮起,五指繃緊,隨著輕微的撞擊聲,外層的雪煙花一樣盛放開來,零星的雪花散在桌面和望舒的身上,耳朵上也被刮到一點。
望舒感覺自己心裡都炸了朵煙花。
還剩一半的雪被那隻手捏在掌心,用力一攥,捏凝實了,便被輕巧一丟,原路返回。
「哎哎哎誤傷!誤傷!」薛程還沒說完,看見來勢洶洶的雪球,轉身就跑。
可是凌越那一扔使了巧勁,速度很快,他直接被砸中了後腦勺,有一小半雪順著他的毛衣領口滑進了後背,凍得他嗷得一聲竄了起來,瘋狂拉扯後背衣服,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望舒旁邊的人慢條斯理地甩了一下手心裡的水,哼笑一聲,聲音低沉:「活該。」
她的耳朵上還殘留著化開的雪水,冰涼涼的,那一聲稍縱即逝的哼笑卻像是火星一樣刮過耳畔,留下燎原大火,讓它開始發燙變紅。
好撩。
她用手抹了一下耳朵上的水,人工降了降溫,匆匆去書包裡找紙巾,手忙腳亂地分了一張給凌越,又去整理桌上的殘局。
餘光瞥見那張白色的紙巾擦過那隻手的掌心,嵌進指縫,又裹上修長的手指。
望舒動作一頓,思維有些發散。
如果是自己的手穿過那指縫,與手指纏綿而過,扣住手背,會是什麼感覺?
救命!
望舒趕緊裝作抖落書上的雪花,往右邊彎腰,借著桌子遮擋,恨不得躲進桌肚,永遠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臉此刻應該像是熟透了的西紅柿,輕輕戳開表皮就會流出紅色的汁液。
狼狽,太狼狽了。
望舒知道,自己對凌越的喜歡,最開始就是見色起意。
雖然後來陷於人品,但是,他打籃球延展的背部線條、他手臂的青筋、他的手、他的喉結……真的都很欲啊。
是那種帶著男性荷爾蒙的性感,處處都踩在望舒的審美點上。
對身體的喜歡和對心靈的喜歡能分開嗎?
望舒不知道。
她只知道食色性也,自己是個俗人。
不能再想了,再想臉要更紅了。
好在凌越找薛程報仇去了,季吟秋先前也出去了。
此刻這一圈周圍都沒人。
外邊的喧囂更襯出了這裡的安靜,讓望舒能慢慢整理好自己所有掩藏不住的心跡。
她收好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兩手撐住自己已經降溫的臉頰,發了會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