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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還小,說怎麼處理來著?我也記不清了。但當時臨出門我爸有句話讓我記得特清楚。他說全不要了,反正咱們家裡,也沒人再會看。收拾雜誌的時候還沒覺得,聽他這麼說話卻一下有點受不了。後來我偷偷藏著一本,現在還在我書架上,那本裡面有我媽寫得幾個字,像是臨時隨手找紙拿來寄的,寫什麼我也看不懂。」羅望舒講到這裡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不知不覺……」
周焰目光微動:「她現在去了哪裡?」
「不知道。」羅望舒面無表情地看著茶杯,「去世了,失蹤了,總之從某一年開始,她再也沒回來。沒有屍體,沒辦葬禮,我爸堅持她還活著,我哥也是。可她要是還活著,有什麼理由不回來找我們?有什麼理由讓她拋棄自己的丈夫,孩子們?這麼過了十年,我爸跟我大哥才相信她是真的沒了。」
說到這裡,羅望舒抬眼望著周焰:「好多次我問自己,如果她在我的人生中從未缺席,我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不會像現在這樣,太倔。」
「你的確太倔。」不想周焰沒說安慰的話,反倒點了點頭。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從桌子邊跑過去,手裡的麥芽飲料灑到地上,對面的大人接住了,嘟嘟囔囔地教訓。
「我們換個地方。」周焰率先起身。
羅望舒就這樣跟在他身後,穿過煙火食肆的人群,穿過樹影和楊柳依依,穿過溫暖的海水,空氣中流淌著蜜色的風,最後走到深青色的,將黑未黑的夜幕邊緣。
路過一處岸邊,幾隻鴨子和錦鯉在搶食吃,對岸的燈火好像已經離得很遠了,羅望舒看著有趣,不自覺滿下來腳步。
等回過頭,周焰湊在不遠處一陌生人身邊說話,幾分鐘後他開啟終端,陌生人便遞給他一隻草籃裝的小盒子。
周焰捧著那隻盒子走向他,到面前時手撥開翻蓋,裡頭是磨得很細的麵包屑。
羅望舒心裡忽然一動:「你剛才就去買這個?」
「拿著吧。」
捧著那隻草編的小盒兒盤腿就地坐下,拈一些飼料撒到碧水中,鴨群和鯉魚便翻滾著,撲騰著向他湧來。
羅望舒笑起來,轉過頭忽然發現周焰盯著他看,難得露出點赧然:「怎麼了?」
「我以為你只會像羅二公子那樣。」
「哪樣?」
「說話,做事,想問題。」周焰也在他身旁坐下,完全不嫌石板髒,一條腿微微曲起。
「羅二公子還會約會,做愛,談戀愛呢。」羅望舒淡淡說,「你叫我一聲小望舒試試,我還能更可愛點。」
周焰被他面無表情說這番話的樣子逗樂了。
羅望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你笑起來真好看。」
周焰說:「剛才的話你還沒說完。」
望著面前的幾隻鴨,羅望舒忽然問:「你也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傲慢?」
「沒有。」周焰問,「為什麼這麼說?」
「alpha們,包括我爸爸都這麼覺得。尤其是我爸,他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他就覺得我到現在還單身,不願意找alpha,是因為太好強太傲慢了。」羅望舒向鴨子們撒一把麵包屑,「但正是因為他們天生是alpha,所以他們永遠無法理解那種被強大的資訊素支配的感覺。」
羅望舒想起自己第一次被迫發情的恐懼,那樣一間黑暗的屋子,沒有溫度,沒有光,只有陌生到令他害怕的資訊素,偏偏身體又無可抵抗。
「人的意志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無法抗拒本能,是件很可怕的事。我在那時候的恐懼,一輩子都不會忘。」
「那時候?」周焰問。
「嗯,在我十七歲第一次發情的時候,是被迫的。」
十七歲那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