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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冉冉升起。
雷漠在飛機螺旋槳巨大的轟鳴聲中想起了父親離家時的容貌;他穿著一件舊皮襖;那是他第一次遇見母親時穿的衣服;這些年;每次出門探險他都只穿這件舊皮襖;他說;這件衣服會給他帶來好運。父親嘴角帶著一絲愜意的微笑;站在家門前對他揮揮手:
“我會趕回來給你過生日。”
他對他說。
“十八歲;我一定會回來。”
父親的聲音那麼清晰;又那麼地不真實。他以為他會在某個野人部落裡喝著椰子酒跳著蠻牛舞;他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和母親一樣;突然消失在地球的某個地方;但是;不該是今天、現在。
機尾發出一聲異常的巨響。
飛到半空的直升機忽然失控地搖晃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回事?”
度恩緊緊抓住座椅的把手;機身更加劇烈地上下、左右震動。
雷漠口袋裡的塔羅牌啪啪作響。
“他來了;那個可怕的傢伙;他就在我們附近。”
大鬍子聽不懂雷漠在說什麼;只能不停地胡亂按鈕;全然束手無策。
蒙河迅速看了一眼已經陷入一片混亂的儀表盤;緩緩地抬頭仰望——
機艙外;朝光微顯的天空中懸浮著一團黑壓壓的濁雲;正迅速地向他們逼近。
他果然來了。
蒙河立刻鬆開了自己的保險帶。
“蒙河你幹什麼;危險啊”
度恩只看見蒙河的手指在他的額頭上閃了一下;就瞬間失去了知覺;緊跟著;是雷漠;最後;是大鬍子。
阿卡瑪娜;庫哈
蒙河雙手平舉;身體脫離了座椅飄向半空;一道刺目的金光從蒙河體內迸發而出;掩蓋了整個天空。
螺旋槳瞬間停止了轉動。
第八章 葬 禮(上)
一道金光穿透了黑色的雲層;黑雲突變;散出一道銀白色的光圈。
金銀兩光互相纏繞交織成彗星燃燒的尾羽;稿墜落;消失在密林深處。
時間;在那一剎那被凝固。
黑色的直升機停在半空;艙內;雷漠、度恩和大鬍子昏睡不醒;四周一片靜默;晨光就像是剛剛冒出水壺的蒸汽;煙霧狀地靜止在地球的另一端。密林裡闃寂無聲;樹葉、塵埃、露水全部懸浮在半空中;一隻正在覓食的花栗鼠;咀嚼的小嘴裡半顆果仁碎了一半。
銀色光圈墮入一片沼澤的淤泥之中;淤泥攪拌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渦洞;一團汙濁粘稠的泥丘從渦洞裡冒了出來;逐漸變幻成一個灰褐色的人形。
“蒙河;好久不見。”
泥型人嘴邊露出一抹腐臭陰毒的笑容。
金光瞬間幻化成蒙河的神型;他木須長髮垂肩;身披金色袍縷;神情肅穆地注視著矗立在泥沼中的土神;涅柯。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來;你們人手不夠啊;還是;哪個守門的偷懶了?”
涅柯豁開嘴角;露出一排烏黑的牙齒。
“摩亞呢?”
“水神忙得很;這裡天災**那麼多;哪裡顧得上跟我下來玩?”
“誰都知道;你們倆比連體嬰還要讓人噁心;哼;變異羅波娜;如果沒有摩亞那個賤女人幫你的忙;你真以為能打敗那三個孩子麼?”
涅柯大笑。
“愛修覺的學徒的確厲害;尤其是那個叫雷漠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是神;他們是人;如果不是那女孩兒的血氣傷了摩亞;他們早就死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的人都跑去哪兒了?只留下你這麼個和我差不多級別的風木神坐鎮;有個屁用?”
蒙河神色鎮定;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