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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劃開一條口子,鮮血滲了一地。他坐在沙發邊上,隨手抽了幾張紙巾胡亂抱住了腳底,一瘸一拐地進了浴室,開啟藥櫃,拿出紗布繃帶,還有碘酒和消炎藥水,扶牆坐在浴缸邊上,抬腳包紮傷口。鮮血滴在雪白的大理石地磚上,看上去就像白紙上被染亂的硃砂溶液。雷漠想起了芭提雅海島上的那間廚房,某日清晨,好像也是這個時候,他不小心割破了手,希羅只是輕輕一握,傷口就癒合了。
雷漠不知不覺失了神,等到神智恢復時,低頭一看,腳底傷口的流血已經止住了。
她不在這裡,可是,只要一想起她,就會發生難以預料的事。
思念,也能治癒傷口麼?
雷漠把剩餘不多的碘酒一股腦全倒在了傷口上,鑽心的刺痛瞬間就沒入了心海深處,芭提雅懸崖峭壁的暗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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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歸路(下)2
幽深的小巷日光漸亮。
萊朵坐在一扇生鏽鐵門前的青石板臺階上,點燃了口袋裡剩下的半根薄荷煙,吸了一小口,嗆得直咳嗽。萊朵並不會抽菸,有一次,在酒吧的塔羅密室裡遇見了一個塗著嫣紅指甲油的性感女郎,她想要看看她丈夫是不是有了外遇,那個晚上,女人抽掉了半包薄荷煙,走的時候忘了帶,菸蒂滿滿地堆積在菸缸裡,好像一個灰白色的小墳頭。那些菸灰埋葬的究竟是女人的愛情還是婚姻?萊朵不得而知,出於好奇,她也從煙盒裡拿出一支點來抽,那是萊朵第一次抽菸,只為感受一下那女人聽到她說她丈夫不僅有外遇而且還是認真的時候,女人邊抽菸邊思索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她奇怪著這個女人可以冷靜到完全沒有任何情緒與表情,那種冷冰冰的性感會讓人不寒而慄。神秘的性感女郎讓萊朵想起了雷漠形容雅典娜的模樣,想必也有著類似的感覺,冷豔、孤傲、毫無情感。
女人留下的那半包薄荷煙一直揣在萊朵的風衣口袋裡,原本是想扔了的,不知怎麼就忘記了,後來,在塔羅密室裡解牌的時候,她也會點起一支隨便吸兩口,但通常只有兩口而已,剩下的香菸,不是在菸缸裡自燃而盡,就是被客人給拿走了。
那些女人為什麼要拿走女塔羅師抽過的香菸呢??萊朵起先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很偶然地在女廁裡親眼看見一位女客人偷偷把她抽過的薄荷煙塞進一個小密封塑膠袋裡,然後壓扁夾進錢包的最裡面放進包內。萊朵約莫瞭解了她們的心思,所有不幸的女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不幸,因為改變自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不如把女塔羅師的“仙氣兒”帶在身上,或許還可以防防小人。萊朵不理解這些女人的這種固執而又古怪的想法究竟是從哪個江湖術士那兒學來的,她不是什麼仙人,更沒有所謂的仙氣兒。人,只要活著,能夠真正幫到自己的永遠都只有自己本身,可是,那些依賴塔羅的人卻永遠都不懂。
萊朵掐滅菸頭的時候,躺在地上的那個死胖子終於動了。
萊朵鄙夷不屑地瞥了那傢伙一眼,心想,誤導那些人的不就是像他這樣自稱是風水大師其實等同於專業詐騙犯的蹩腳風水師麼?
沒錯,萊朵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這胖子就是橫掃竹廟街、走職業高大上路線、頻頻出沒於各大媒體的那個號稱“災難預測大神”的堪輿風水師。
“哎呦……”
胖子很艱難地託著後腦勺,慢慢地坐了起來。好像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你終於醒了。”
胖子抬頭一看。面前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好奇地注視著他。
“我怎麼了?”
“沒怎麼,莫名其妙,噗通一聲就倒了,而且還滿地抽搐口吐白沫。你不是有什麼毛病吧?”
“毛病?我沒毛病,身體好得很,剛才……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