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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衛匯報完以後,有好一會兒,院子裡都處於極度安靜的狀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 侍衛才聽到陛下平靜的聲音:「下去吧。」
侍衛便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去。
天色漸漸暗沉, 夜色籠罩著整座天城,白日裡為數不多的熱氣退了個乾淨, 到晚上以後, 涼氣直逼而來,幾乎要鑽進骨頭裡去。
白澤鹿醒來時,並沒有像平日那般整個人如墜冰窖,在五感慢慢恢復中,她感覺到了一股近乎炙熱的溫暖。
她微微抬起頭, 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 就又被人按進懷裡去。
「乖,小澤鹿, 再讓我抱會兒。」
千清的嗓音帶著沒睡醒的沙啞。
連日來幾乎不間隔地和各將軍討論戰策, 白日裡不光要看輿圖,還要盯那些將軍,忙完回來還得顧著小王后。
再有精力也是吃不消的。
白澤鹿安靜下來, 沒有再動。
她以為千清還要再睡, 然而他說的「再讓我抱會兒」就真的只是抱一會兒。
片刻,他睜開眼, 眸底還有些許的紅,大約是因為這些天來一直沒怎麼好好休息。
「還冷嗎?」
千清摸著她的手,問道。
「不冷。」
「那就好。」他沒有多說什麼,轉而起身,撈來她的外衣, 給她仔細穿好了,這才去摸自己的衣服。
窸窸窣窣弄好後,他攬過她,攥著她的手,問:「吃點東西,一會兒喝了藥再睡?」
白澤鹿頷首,顯得很溫順,「好,都聽夫君的。」
千清摟著她往桌邊走。
吩咐完奴才們後,沒過多久就開始佈菜了。
「多吃點,小澤鹿,」千清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嘆息道,「你看,才來天城多久,都瘦了。」
白澤鹿也不反抗,任由他捏了幾下,依舊笑著。
「我不在的時候,也有好好吃飯吧?」
千清問。
「嗯。」白澤鹿莞爾道,「夫君不必憂心。」
「藥也好好喝了?」
這話問完,沒等白澤鹿回答,千清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臉,絮絮叨叨地勸道:「哎,也不是我想這麼囉嗦,小澤鹿,你也知道,我們北元呢,是一夫一妻的,我又是個傳統的皇帝,你說萬一,你要是病那什麼了,我不得守寡了麼?」
「我這也是……」千清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沒辦法,人到了這個年紀了,就是喜歡胡思亂想的,再加上最近成天面對著的都是打打殺殺的事,就更容易杞人憂天了,你說是吧。」
「……」
奴才們:「……」
沉默中,奴才們不約而同地感到迷惑了,守寡是這麼用的嗎?
連白澤鹿都難得地詞窮了一下。
半晌,她才道:「每天都有喝藥,夫君別擔心。」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至今為止,還未曾有因為體寒之症病逝的。」
「雖然到現在沒有這個先例,但也不能懈怠,」千清語重心長地說,「萬一就讓我們碰上了呢,小澤鹿,體寒也得重視,不然以後,要是你真病那什麼了,你讓我怎麼辦?我一個孤家寡人的,活著也沒意思……」
千清演著演著,居然真情實感起來了,似乎是聯想到什麼,他突然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滄桑起來。
白澤鹿眉心蹙緊,方才還算溫和的臉色不知因為什麼變得有些難看,「夫君,我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千清一愣:「嗯?什麼話?你和我說,我以後再也不提了。」
她沉默了一下,說:「不要說『活著也沒意思』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