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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他的頭是最怪異、最恐怖、最困難的事情。她感覺自己像個怪物:她想做的,也就是她正在做的事情,是最難被接受的,就像看到她自己的眼睛在格雷熟悉的臉上故意瞪著自己似的。她閉上眼睛,咆哮著撕下他的耳朵。
不一會,他腰部以上的部分就都被吃光了。突然她再也不能忍受了,這種情形過於恐怖。有一段時間,她曾想他們是在共享她的食人盛宴,吃對他們來說就是另一種性生活。但現在他的腦袋沒有了,臉也沒有了。她不再感到性感,也不再感覺到飢餓。她開始感到恐懼。她動了一下,想逃脫,但卻脫離不了。青春時期聽到的恐怖故事,那些她曾經相信過但早已忘卻的畫面在她腦海中閃現。雖然她沒有感到疼痛,但恐慌使她猛拉猛扭著要脫離開。忽然一下子,她被放開了,蜷縮在雙腿和剩下的軀幹旁邊。
她張開嘴,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強迫自己把頭低到他被掏空的怪異的腹股溝裡,讓自己繼續吃下去。她必須完成自己已經開始的使命,沒有其他的辦法。雖然她不再想吃他了,但這沒什麼影響,因為他就是她的,她必須把他全部都吃下去。
她的嘴和咽喉因為咀嚼和吞嚥而感到不適。她已經很飽了,飽得令自己感覺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吃。他的肉曾經吃起來是那麼的美味,現在變得令人作嘔。她強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吞嚥下去,幾乎不加咀嚼;她有時候屏住呼吸,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一旦她想到自己正在做什麼,自己曾經做了些什麼,那她就會噁心,而且現在還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如果自己吐出來了,她必須立即再把他吃進去。她毫不懷疑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規則是必須要遵守的。
她強迫自己吃下去,吃得一乾二淨,然後她睡著了。
醒來時,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時間,是哪一天。她感到肚子脹得難受,心情有些低落,有些不安,但她還是堅持著起來了。站起身後,她感到下身有點輕微的不適,就好像內建的衛生棉球脫離了合適的位置,應該被拿開一樣。她用手指檢查了一下,但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雖然她急切地想離開這棟房子,她還是沖了個澡,當然是涼水澡。沖個澡,她就不用擔心自己身上有沒有散發出難聞氣味了,不用擔心什麼奇怪的東西已經玷汙自己的面板了。然後她飛快地換上乾淨衣服,把其餘的東西統統塞進手提箱,離開了這棟房子。
兩小時後,她在交通高峰時期進入休斯敦。緩慢行駛在擁擠的高速路上,她意識到自己要儘快地做一個決定,否則這洶湧的車流可能將她夾帶到蘇格蘭或者更糟的地方。除了休斯敦,她沒有其他的目的地。她可以像在葬禮以前那樣去跟自己的姐姐呆在一起,但她不想去。她絞盡腦汁地想,看有沒有熟識的高中同學住在附近。
通往西大學區的出口標誌引起了她的注意,於是她繼續前行。也許是由於她的幸運和果斷,她及時地駛到了出口車道上。她朝那個鄉村購物中心駛去,很久以前她曾經跟洛克薩尼到那裡閒逛過。她依然記得,在墨西哥餐館旁邊的拐角上有個投幣電話。她想給萊絲麗的媽媽打個電話,她在葬禮上是那麼和善可親。
但一拿起話筒,她就想起應該先給格雷厄姆打個電話。安排今天晚上的住處,不如給他打電話聽聽他的聲音更急切。她需要被提醒一下他們在一起的生活,需要有人把她拉回到現實生活中來。突然在這個熟悉的、炎熱的、潮濕的休斯敦的夜晚,她特別懷念在哈羅的寒冷的、潮濕的小房子了。當她耳邊猛然響起他們家電話的清脆聲音時,她的胃部由於期待而緊張收縮。這種聲音和美國的電話鈴聲是如此的不同,以至於她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佔線,就又把電話給掛上了。一會兒就能聽到他的聲音了。
第101節:第七章 枕邊密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