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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吧到家僅5分鐘的路程,我們足足花了20分鐘。半道上立川在路邊吐過一次,我顧不得大笑星的吐瀉物能值多少錢,毫不客氣地讓他吐了個夠。我瞧他一身喬賽裝太單薄,想把我的皮夾克給他披上,卻被他拒絕,說越冷酒醒得越快。聲音雖然嘶啞,神智卻很清楚。
沿茶澤大街向東北澤走,到北澤公園前面,街道左邊便是我住的公寓陽光大廈。幸好我住在2樓。我連拖帶拽把立川弄到門前,讓他靠在牆邊。面對硬彈簧牽引、顯得重厚且豪華的金邊黑門,我頭一次直想罵街。我用腳尖拼命頂住開啟的門,雙手拉過靠在牆上的立川,肩頭頂開門縫擠了進去。屋裡充滿著公寓特有的暖意,我問立川冷不冷,他說不冷,便沒開暖氣。
&ldo;水!&rdo;
我剛把立川扔在飯廳的沙發上,他就喊了起來,聲音依然沙啞。
我家有兩個房間,一間6張榻榻米大,一間是廚房兼飯廳。飯廳裡有一套會客傢俱,而另一個房間裡只擺著最起碼的幾件電器,非常簡陋,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單身漢的窩。
&ldo;有烏龍茶。&rdo;
&ldo;不,只要水。&rdo;
立川默默地接過杯子,張開嘴,傾倒般地將水倒入喉嚨。
&ldo;這才叫舒服。&rdo;
立川擦乾嘴邊的水。
難道他平時也這樣?
&ldo;最近常喝酒嗎?&rdo;
&ldo;很少喝,我說過,所以才找你來著。&rdo;
&ldo;而且,想一筆勾銷這5年?&rdo;
立川癱坐在我屋裡惟一值錢的騎士沙發裡,雙手平展擱在靠背上,摩挲著光滑的皮革。
&ldo;真的只是為了喝一杯。我曾擔心你見到我會勾起煩心的往事而痛苦。後來決定去荷馬酒吧,是因為我預感到如果現在不見,將會無緣再見。&rdo;
&ldo;現在?&rdo;
我不清楚他說的現在具有多大的時間跨度。
&ldo;就是聽野島說過之後我便想見你的這個現在。&rdo;
立川啪地一拍靠背,抬頭看著站在他跟前的我。
&ldo;你怎麼總是對這些屁事吹毛求疵?&rdo;
天曉得!我又是聳肩又是搖頭。立川哼哼笑了。
&ldo;我不是想為自己開脫,真的好幾次都想見見你,想跟你聯絡。我沒為你幫上忙,不夠義氣。&rdo;
&ldo;別說啦。你的信早就收到了,可我沒拆,也沒寫回信。對不起朋友的是我。&rdo;
&ldo;是嗎?&rdo;立川說。他只能這麼說,遲到的再會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損失。
&ldo;哎,讓我給你母親上一炷香吧,我還沒拜祭一下她老人家呢。&rdo;
&ldo;這裡沒佛龕,留在我原來的家裡了。&rdo;
&ldo;房子給你父親了?&rdo;
&ldo;是的,哥哥嫂嫂照顧他。&rdo;
6年前我在櫻上水買的房子讓給我哥哥了,作為把老爸推給他們贍養的代價,還值。立川又說了一句&ldo;是嗎&rdo;,神情中對我似乎頗有微詞。
&ldo;沖個澡吧,會舒服些。&rdo;
&ldo;不,醒會兒酒再沖。&rdo;
&ldo;那我先沖,你請便吧。&rdo;
立川果然沒客氣。等我沖完澡出來,他已經取出我藏在洗滌槽下面的威士忌,正一個人自斟自飲。瓶裡原本有多少酒不得而知,但現在只剩下半瓶。
&ldo;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