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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絕於陛下。
自絕於陛下……
他低眼,拿著奏章的手竟在微微顫抖。
她的聲音彷彿就在他耳側,一遍遍不休不止地輕道這一句話。
他本已算好了一切,卻惟獨沒有算到她是如此聰睿,竟會徑自察覺出他瞞了她許久的事情。
可她雖是聰睿,卻也沒有想過,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信他,所以從來不疑他會瞞她騙她。
她騙他,為的只不過是讓他和他的江山再無後顧之憂。
他的心底好似突然間被人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塊血肉,渾身都疼得發顫,僵坐著無法動。
從那一年的明媚春日到現如今的炎炎夏日,她一點一滴地讓他懂得愛、懂得被愛,而他依她所願如此深深深深地愛上了她之後,她卻要自絕於他!
但他既然愛上了她,就斷不可能會放開她。
他又豈會遂了她這心願!
章一四四 但使君心似我心(下)
晚霞蔽天,昭文館的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推了開來。
尹清在案前下意識地抬頭,可看清來人後,臉色不由變得有些怔詫,許久才慢慢地站了起來,低眼道:“臣不知陛下來此,有失禮數,還望陛下恕罪。”
英寡臉色平靜,緩緩朝內踱了幾步,目光隨意一掃他案上卷簿,道:“你舉進士至今,好像還未在私下見過朕。”
尹清將頭垂低,恭聲道:“是。”
然而下一瞬,一把長劍冷鞘便狠狠地格在了他的喉間。
他臉上乍現懼意,卻又在剎那間平復下來,抬起頭,毫不退避地迎上英寡的目光。
那一雙異色雙眸溢滿了凜冽的狠意,寒川盡融,也化不去其間簇燃的怒焰。
英寡緩緩一動手腕,只問了一句:“她人在何處?”
被冰冷的劍鞘如此格壓,尹清的呼吸漸漸艱難起身,身子也跟著變得有些僵硬,卻還是維持著淡然的眼神,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英寡眯眸,“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
尹清眼一垂,勉力開口道:“是不知道。縱是知道,也不會說。”
長劍冷鞘剎然一收,他重重地屈身咳了起來,喘息不停。
“如此看來,她果真知曉了自己身世。”英寡回身,利落撩袍入座,緊緊盯著他,“她是何時知曉的?出京前還是出京後?又是由誰告訴她的?”
尹清目光有些惶惑,繼而又有些懊恨,一時後悔起自己方才被震得失了神,竟就如此認了。
許久,他才暗啞出聲:“並沒有人告訴她,全是她自己察覺出來的。出京之前她來問過我,我自然不會否認。”
英寡眸色一深,雖與他之前想的一樣,可心口仍是有些發麻。
孟廷輝——
我果真是低估了你。
可你又何嘗不是低估了我?
尹清回神半晌,抬頭朝前看去,卻見身前這個華服男子一臉肅色,眉目寂然,全無先前狠戾之色。
他有些摸不清,索性橫心道:“敢問陛下是如何知曉這一切的?”
英寡斜眉,目光又始銳利,“說來當謝你們當初在潮安上下尋她舊跡,否則朕派去的人不可能會順藤摸瓜、這麼快就查出她的身世。”
尹清一下子怔住。
是沒料到,他竟然知道得如此之早。
但倘是這樣,他為何這麼久都沒有下手?還愈發予她恩寵,縱她在朝中一路高升?
英寡忽而一彎薄唇,笑意凜然,“可惜你們只知道她是孟昊之女,卻不知當年正是朕救了她的命,命人將她送去衝州女學的。”
尹清又是一怔,疑詫之色不掩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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