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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了張濕紙巾，給小丫頭擦了擦臉。

&ldo;媽讓你去廚房給她幫忙。&rdo;郭善唯伸手接小善奕，這丫頭摟著任泓宇的脖子直搖頭，他半舉著手，假裝要給小丫頭一個爆慄。

小丫頭也不怕，知道他不會真的敲她。

&ldo;嘖嘖嘖……你還不要我，小可憐，以後大哥哥不要你了，只有我抱你咯。&rdo;

小善奕聽這話，嚶嚶地要哭。

廚房裡的郭仲韋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來，瞥了兒子一眼，把任泓宇懷裡的小女兒接了過去。

他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背，對任泓宇說：&ldo;你媽有話跟你說。&rdo;說完他還不放心，又加了一句：&ldo;好好說話，我還沒見她那樣哭過。&rdo;

兩個兒子都不省心，一個喜歡逗他女兒哭，一個惹他老婆哭……

任泓宇擰眉，點點頭。

養母在他記憶中總是笑著的，即使生善唯和善奕，他也沒見她流過一滴眼淚。

她這樣激烈的反應，確實在他意料之外。

可是他在高考之後就對她說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年，他這兩年也是很少回家。

他以為……養母已經慢慢接受了……

已經四十歲的養母保養得很好，跟十八年前從兩個混混手裡救下他的樣子沒有多大區別。

女人正在做飯，見他過來也是微微笑了笑。

她手下準備的，是他最喜歡的五花肉。

任泓宇解開襯衫袖子，往上綰起來。

養母攔住，搖了搖頭：&ldo;你爸爸剛剛弄的差不多了，我就想跟你說說話。你啊，跟你爸爸一樣，有什麼心思都藏起來。但是，你比他藏得還嚴實。&rdo;

任泓宇垂眼看她：&ldo;媽……&rdo;

想說對不起，又說不出口。

養母放下手裡的刀，定定地看著才膝蓋那麼高點長到一米八幾的養子，有些惆悵：&ldo;記不記得，你剛來家裡的時候，經常半夜驚醒了。你的睡眠一直不好，好不容易適應了……這適應的時間有點長，得有十幾年吧……你又去了外地上學。你去哪裡都沒關係，可我都每天都擔心啊，擔心你睡的怎麼樣，吃得好不好……&rdo;

&ldo;媽……&rdo;任泓宇一度哽咽，把頭側向一邊，忍住眼淚。

&ldo;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嗯？&rdo;養母繼續倒騰手上的食材，見任泓宇點頭，她也放下心，想起了前不久的一件事：&ldo;潘穎的媽媽去世前，約我見過一面，她說……當年把你送去福利院的女人，是她。&rdo;

任泓宇擰眉，回想四歲時發生的一些事。

四歲前他被一個家庭收養過一次，男主人有虐童傾向。

他跑回福利院，又被福利院的人送了回去。

最後，他只有流浪了。

在流浪途中，他恰巧碰到了潘穎的媽媽，給他吃的喝的住的。

給他安排了一個模特的工作，掙來的錢都給了他，連帶潘穎的那份……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那時萍水相逢，對他最好的女人，除了養母，也就是潘穎母親了。

可是她……怎麼突然變成了送他去福利院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