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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績聽出他語氣裡的鬆動,「想開了?」
「我本來就不適合做個循規蹈矩的人。」梁逢秋輕鬆地笑了笑,「我爸媽也知道,就是過不去心裡的坎。」
父母不過想讓他少走彎路,但可供他們選擇認可的康莊大道,擁擠而稀缺。
「睡吧。」白績為兄弟而高興,「明天吉他就送到了。」
熄了燈,半晌後。
白績猛地睜開眼睛,幽幽問,「你為什麼說齊項少男心思?」
梁逢秋蒙頭,「猜的。」
季北升想爬山,所以起的比雞早,叮鈴咣鐺地把所有人都叫醒。
四個人除了他,都睡眼朦朧,略顯憔悴。
梁逢秋臉色不愈,「雀兒,你他媽真的能搶被子。」
白績撫了撫胸口,沒說話,怪不得他昨天夢見齊項蛇身人頭,把他死死纏著,一晚上呼吸不暢。原來是被子裹得太死了,但他大早上乍一看齊項還是生理上顫抖了一下。
「你為什麼沒睡好?」梁逢秋又問齊項,「季北升吵你了?」
齊項是所有人裡狀態最差的,他眼下烏沉,凝結出一種焦躁與鬱悶的黑氣,籠罩周身,連常見的笑容也沒有,薄唇抿成一條沒有血色的線,聞言掀起眼皮瞭了眼白績,像響尾蛇伺機而動時的野性難藏,白績套手套的動作一滑。
「失眠,認床。」齊項面不改色扯半真半假的謊話。
他失眠了,幾乎一夜沒睡。
不是認床,翻來覆去只為了一件事,那就是白績為什麼不把玫瑰給他,他昨天晚上的暗示不夠清楚嗎?還是說白績另有他人想送,都是他自作多情?
一行人出去的早,季北升上樓去找季楠清,被轟下樓,季楠清沒睡夠。
他們走下樓,前臺在修剪紅梅枝,度假村後面好像有幾株梅樹,給略顯冷清的清晨增添了幾分亮色。
齊項路過時,冷不丁來了句,「嘖,花啊。」
就他身邊的白績聽見了,白績也看了眼,讚美道,「挺好看。」
齊項:「玫瑰花好看還是梅花好看?」
白績聽了牙疼,但記得齊項喜歡玫瑰,緊緊抓住送分題,「還是玫瑰好看。」
兩個人對視,齊項在白績無辜又茫然的眼神裡敗下陣來,「確實。」他不再多說,幫白績把手套塞進袖子裡,又自己咬住手套邊隨意一扯。
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雪,早上還飄著細碎的冰晶,遠山近樹銀裝素裹,撲面而來是清冽的空氣,直入肺腑。
山道蜿蜒曲折,兩千多米的海拔算不上特別高,但受制於溫度和臃腫的裝備,一路爬上去還是很艱難,半道上就聽季北升一邊唸叨「堅持」一邊大喘氣想一屁股滑下山。
千辛萬苦爬上山頂,四個人挨個拍了張旅遊打卡照,花一分鐘潦草地賞完景準備下山。
「不划算。」季北升說,「得留點什麼。」
「不要在欄杆上刻字。」梁逢秋笑道。
「我哪兒那麼沒素質!」季北升怒瞪,「在雪上寫行不行啊?」
誰都沒他這麼飽滿的活力,但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各自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字。
正常人寫寫自己的名字,最多加個到此一遊,頂天了。
白績就只寫了名字的縮寫,小小的,在欄杆面上的雪中間寫的,他寫完去看齊項的,針織圍巾一圈圈直裹到他鼻尖,霧氣從中溢位。
齊項在他旁邊,叉開腿在地上寫出兩個醒目的大字,筆走遊龍,全是感情,寫完朝白績挑挑眉。
【玫瑰】
白績:
在這一刻,持久的運動導致腎上腺素飆升,在呼嘯的冷風中,白績忽然靈光一現,玫瑰,玫瑰,紙玫瑰,我的衣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