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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祺……
「哥哥。」元宵肉肉的臉貼著白績的臉,「笑笑。」
白績摟著肉顛顛的元宵,忽然靈光一閃,隨後心臟一緊,眼前昏暗的一霎那,白務徽那張扭曲的、寫滿詛咒的臉驟然出現在白績眼前。
謝霄!
信!
楓軒的安保很嚴,沒有登記的司機進不去,那白務徽是怎麼把信準確無誤送到謝家的呢?難不成他在周雅雯身邊安插了人?
白績抱著謝霄的手臂收緊,傾身問前排的謝仕平,「謝叔,家裡面的傭人你都核查過背景嗎?」
「嗯?」謝仕平回頭問,「簡單篩查過,怎麼了?」
白績抿唇,眼中一閃而過的糾結,偷瞄了眼正豎著耳朵偷聽的周雅雯,默默改口,「回去跟你說。」
謝仕平是個很精明的人,一旦他認真,算計都寫在臉上。
縱使白績模糊了信的事,著重說了齊家十幾年前的綁架案,想讓謝仕平注意一下身邊人,最好把小區裡行走流動的人員都排查一遍。
可謝仕平不好糊弄,他摘下眼鏡,捏住眉心嘆了口氣,問道:「小績,你和白務徽還有聯絡嗎?」
白績:……
「跟你謝叔叔聊什麼了,聊這麼久?」周雅雯熱了杯牛奶,待白績出來就遞給他,是熨帖適中的溫熱,「喝杯牛奶,好睡覺,你住校後臉色好看了很多,還失眠了嗎?」
「不失眠了。」白績還握著門把手,眼神晦暗,茶色的眸子像蒙塵的琥珀,有貓似地警覺,看著面前溫柔無防備的笑容,他搖搖頭,「沒什麼事。」
「哦。」周雅雯愣了下,而後低頭下意識退了半步,彷彿預見了什麼不美好的事一樣,「喝了牛奶早點睡,寶寶。」
白績點點頭,捧著牛奶,望向周雅雯離去的背影,溫婉而脆弱,像江南的淺荷,雨天得有人為她撐一把油紙傘。
他回房間,沒開燈,就著月光把空杯子擱在床頭櫃,在黑暗中靜站了片刻,胸口像爬滿了綠藤,麻麻賴賴的讓人煩躁,他低聲嘀咕兩句髒話,一週的好心情在那個人的名字出現在腦時全沒了。
「晦氣!」
還沒到十點,白績把空調開得極低,裹著被子蜷在角落就要睡,閉眼片刻,覺察出不對。
他可以睡正中間啊?沒必要再給齊項留位置。
想到齊項……白績不免要臉紅地回憶起早上起床時相擁的場景,誰能想到早上兩個人還尷尬糾結地想晚上要怎麼睡,結果沒到晚上,兩個人就分隔兩地了。
這樣也好,白績思忖著,沒人佔他的床,他能睡的更舒服。
……
一個小時後,時鐘的短針微顫,挪動了幾不可見的距離,指向十一。
「呃…呃…」
白績的胳膊下意識在身邊摸索,企圖抓住點什麼,可週圍只有空蕩蕩的冰冷,並沒有一個溫暖的軀體能夠按住他顫抖的胳膊,輕拍他的背。
最後,白績嗚咽一聲,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四肢抽搐幾下,他捂住喉嚨兀地坐起來,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碎發被汗水沾濕黏在慘白的臉上。
他喉結滾動,抹去額頭的汗,其實常夢魘的人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但是…白績摸了摸床單。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夢魘了。
尤其是和齊項睡一起的那幾天……他簡直像被紡錘紮了指頭一樣,能一覺睡到正中午,即使是在被齊項戳了後腰的那次,他知道自己做了噩夢,但不像今天這樣反應激烈。
這算什麼?
認床還是認人?
白績從抽屜裡搜出剩下的小包煙,以前他大半夜失眠,一根煙叼著能坐半個小時,純浪費時間。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