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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澤都已經走出樓門，小夥子仍然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說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向東方澤一再道謝，轉回了樓裡——感情他還沒下班的意思，只是陪東方澤出來。

東方澤走向自己的車，發現秦正已靠在車門上等一會兒了。

東方澤一邊開車門，一邊皺眉問：「幹嘛站在風裡等？」

秦正沒戴手套，故意搓著雙手笑著問：「心痛我了？那幫我暖暖唄！」隔著車頭兩隻手好不熱情地伸過來

東方澤瞪了他一眼，秦正伸到一半的手自動縮回去，自己解嘲道：「不過我這麼血氣方剛，就是站風口裡一個世紀，也比成天呆在空調房、陰盛陽衰的小白臉的手暖和。別不服氣，事實勝於雄辯，不信咱就比比。」

東方澤不知他這話想刺激誰，坐進車裡沒好氣地說：「你到底上不上車？」

秦正忙擠進副駕駛：「太客氣了，不用請，我這就上來。」

東方澤被他氣笑了，一打方向盤，帕薩特駛出了停車場。

這時，樓邊柱子後面轉出一人，正是加山直樹。他在這裡也有一個多小時，這時望著帕薩特的方向，眼神由震驚轉為沉思，佇立良久方才離去。

車上，秦正裝作無意地隨口問：「你們公司幾點下班呀？」

東方澤不明所以：「明知故問，六點。你問這個幹嘛？」

秦正道：「剛才那個人是你同事嗎？都下班了，怎麼他還回去呢？」

東方澤道：「這是創業公司，加班加點是常事，有什麼奇怪？」

秦正又問：「那個人是你手下嗎？」

東方澤剛想回答，察覺不對，敏感地看一眼秦正：「你想問什麼？」

秦正笑嘻嘻地說：「關心關心你唄。」

東方澤冷冷地說：「那你問旁人幹什麼？」

秦正臉都不帶紅一下地說：「這才是關心你呢！都不知道你身邊是些什麼人，懷裡揣著什麼心思。你倒說說看，有什麼事不能在公司裡說完？說不完明天不能繼續說？你都走出來，還死活跟出來，只以為精神、其實特別神經地穿著西服，連大衣圍巾都沒有，能陪你大冬天的站在風口裡說話，一站就是半個小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革命情誼呀？」

那人叫王海，是威銳一名優秀的銷售。東方澤自加盟以來，除了資本層面的梳理，第一手抓的就是威銳的市場競爭力，把市場、銷售和渠道全部理順、甚至重建。如果說技術和產品是一個公司的立足之本，那麼市場銷售則是活命之源。

東方澤透過對團隊的培訓、銷售支援工具的完備、甚至親臨銷售一線的現場傳幫帶，令威銳在短短半年內崛起，業界紛紛驚呼這樣一個此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居然穩、準、狠的狼性十足，加之專業、全面、大氣的諮詢式銷售風格，一出手就看得出與其它同場競技的企業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因此在市場上雖不能說所向披靡，但確實斬獲矚目，成為公認的黑馬。威銳因此成為vr市場第一品牌，被認為是資本觸發了企業潛能的神話。

昨天跟許平攤牌後，東方澤開始著手把這幾個部門的相關工作進行清理，全部轉回到許平手上。作為支撐公司營收和業績增長的重要部門，這一轉變堪稱是重大事件，引發很多問題需要解決，尤其是一線的銷售，手上正在進行的銷售單子以及重大的競標機會如何避免因此受影響，需要討論分析並提出應對方案。王海是一個非常得力的銷售，也是東方澤一手帶出來的，他手上的幾個單子都很重要，因此拉住東方澤一再請教。

但這些，肯定不能讓秦正知道。所以，東方澤避重就輕地說：「同事而已，你想多了。」

秦正糾結地看著他：在你這兒，「同事」是這麼隨便用的嗎？

但悄悄看了眼他的臉色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