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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弄濕了尹御身上的黑制服,他扶著柳曜兩條顫抖的胳膊沒有說話,輕輕地翻了個身,把柳曜放倒在床上,從前胸口袋裡抽出手絹輕輕擦去柳曜的眼淚。
「我是尹御,是你忠誠的保鏢。」
尹御聲音很好聽,像緩緩拉響的大提琴,讓柳曜慢慢的鎮靜下來。
「你怎麼……你怎麼知道……」
「雖然藏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公式中,但我還是注意到了。你再草紙上畫了一瓣橘子。我一開始以為你想吃橘子,但旁邊那個像希臘字母的圖形吸引了我。後來我想了一下,那幾部是什麼字母也不是什麼符號。那是一把小叉子。然而吃橘子是用不到叉子的,我就想到了你畫的應該是橘子味的罐頭。」
尹御把罐頭塞進柳曜的手裡:「本以為你會喜歡,但現在看起來好像讓你傷心了。抱歉。」
尹御起身準備離去,被一隻手拽住了袖子:「……能陪我待會麼?」柳曜像一隻渴望主人不要將它拋棄的小貓,眼睛裡全是害怕和恐懼。
尹御坐在柳曜身旁,伸手拉過被子蓋住了有些顫抖的柳曜。
「其實,與其說是想吃罐頭了,不如說是我想他了。」柳曜開口輕輕說道。
「我知道,我看出來了。」尹御拍了拍裹在被子裡的柳曜。
「從你的草算紙上真的可以看到很多資訊。」尹御輕輕一笑,露出整齊好看的牙齒。
「你做題的時候,給所有的輔助線兩端標註的都是s和l,每道題都是。」
柳曜聽到這裡便羞愧的低下了頭。
「正常給輔助線起名字,一般都是ab、n、pq這樣簡單好記而且常規的名字。而你就不一樣了,簡單想了一想,知道了那是你愛人姓名的首字母。」
尹御話語頓了一下,用更低沉的聲音接著說:「而且我還知道了,就是坐在你前面的那個司朗。」
柳曜握住罐頭的手頹然的緊了一下。一雙眼睛裡已經說不出是驚恐還是悲傷了。
尹御低頭撫摸著腕上的手環,「在你的草算紙上寫著一個『187+180』。如果只是個簡單的加減法,恐怕對於你來說口算就可以很快得出結果,而這式子列的沒頭沒腦,連一個引數都沒有。最可能的情況就是你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在紙上隨便寫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柳曜看著身側的尹御,怯懦的聲音說道:「你猜對了,一個女生的身高,怎麼可能是187呢……」
昏暗的屋子裡,寂靜的要命。
柳曜不知道該怎麼跟旁人說起這件事情。不過就算他不說,尹御想必也能查出來吧。一對同性戀的母親竟然是殺與被殺的關係。
教旁人知道只怕不僅僅是嘲笑羞辱……柳曜想不出更合適的詞來形容他和司朗之間這複雜的關係。
比複雜的關係和罪惡的人心更可怕的是在萬念俱灰之後抑制不住的感情。
尹御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站起身走到門口,轉過身來認真的說:「不必難過,我的職責是守護你。」隨即走了出去。
柳曜現在的心情就像是一鍋熱油,不管是掉進去什麼東西都能立馬把它炸成渣子。充滿了整個身軀的悲憤轉化為了暴怒,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絕望的淚水。
沒什麼比柳曜此時的心情更接近死亡。
財產凍結、趕出家門、逃亡躲債、父親入獄、母親被殺。然後以同性戀的身份和這個世界相處,最後自己心愛之人的母親殺了自己的媽媽。
柳曜笑了。
抓狂的笑,把屋子裡的東西能砸的全砸了,他抄起手裡的橘子罐頭憤怒的往玻璃門上砸去。他站在三樓的陽臺上看著遠處的星星,有花香,有夜晚帶著涼意的風。有從樓下傳來的騷動,還有腦子裡彷彿有千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