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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無疑對這些人心裡都造成了傷害。出事的前幾天他們還聚在柳曜的家裡跨年來著,說好新的一年裡平平安安。
世事難料。
司朗遠遠地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躺在床上的柳曜,一雙金黃的眼睛已經流不出眼淚了,慘白的面色,暗淡的唇和迷茫的眼睛,跟之前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司朗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還要多少次折磨才算夠呢?
司郎現在晚上幾乎已經無法正常入睡,沒當他把眼睛閉上,就能聽到橡膠輪胎和柏油馬路之間刺耳的摩擦聲,然後眼前就鋪滿了鮮血,整個人彷彿躺在血泊中一般。
白天的時候司朗會過來照看柳曜,拿棉簽蘸著熱水濕潤他的唇,每天用毛巾幫他擦身子,修剪指甲。有的時候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靜靜的看著他的男朋友,有的時候會拉著他的手輕聲跟他說話。
「以前,從來不相信什麼奇蹟。但是現在我改了,所有的奇蹟我都願意相信,所謂的迷信也好,封建思想也罷,只要是能讓你醒過來的,不管是菩薩還是真主,我全都信奉,我全都參拜。我的願望只有一個,我希望你能睜眼看看我。」
「以前你說你要為同性戀合法做出自己的貢獻,可是你還沒履行諾言呢,為什麼就倒下了呢?」
「那時候我寧願跟你一起承受車輛的撞擊,就算是一起昏迷也好,我卻唯獨不想在這無望的等待中看著你的生命毫無意義的流逝。」
司康曼看著自己的兒子每天都過得魂不守舍,他心裡很疼。
那種疼,他也經歷過啊,喪失自己的摯愛之人,那種疼痛是不會消亡的,隨著思念的堆積,漸漸增長,就像是積在角落裡的灰,不會讓樓房倒塌,但是會慢慢擠滿整個房間,讓人的心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抑。
想讓司郎現在振作起來,說多少話也沒用,只能讓他的感情在心裡一點一點消化好,慢慢的重新走上生活的正軌。悲痛不是說走就走,暫時先讓他沉淪兩天,這是對自己的負責和對這份愛的堅守。
非洲村長聽說了這件事情,也前來檢視了,神經受損,草藥只能外敷內服,對大腦裡的傷並沒有實質性的治療作用。
希望再一次破滅。
柳政澤把這裡的一切託付給了管家,隻身一人回到了雲麓市。
「小青,我知道你在天上正看著我們呢。你能不能告訴我,指點我一下,現在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柳政澤在醫院的這兩個月裡長出了不少的白頭髮,眼角的魚尾紋也有些加重了。兩頰稍微往內凹陷,眼睛裡像是有一層霧,模模糊糊的遮蓋著原本應該很亮的眸子。
白森森的石碑立著,列祖列宗墳前的花瓣在微微顫抖,天上飄下雪花,像是無數隻溫柔的手,輕輕覆蓋在柳政澤寬闊的脊背上。
柳政澤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雙手輕撫石碑,就像撫摸著小青的臉,兩顆淚珠滾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蒼茫的天,冰冷的地,柳政澤叩問著迷惘的眾生。
前路,該如何追尋。
柳政澤身為地產商龍頭大佬,從小到大見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早已數不勝數,一顆心從善感變得麻木,他用了十年的時間。
而從麻木變成原來的善感,只需要一句話的時間。
整個新聞界都在爆料時間的發生,各種說法紛紜不一,有人想趁機搶奪柳政澤的市場,有人則把兩天之前柳政澤入獄的新聞重新發酵,各種各樣不切實際的報導滿足著大眾的眼睛和口味,老虎不在山中,猴子站上了舞臺。
柳曜躺在床上,一天又一天,沒有奇蹟發生,除了心率監視器,其他的一切都是精緻的。躺在床上的少年仍然做著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有一片浩瀚的海和璨璨的星河。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