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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楊蟬不是很歡喜。但是楊家，也就只剩她這一個了……

楊蟬提著一壇酒，遠遠地走來了。她起先是一愣，接著望向墓旁一個果籃：&ldo;那個……不是你帶來的？&rdo;

玉鼎真人低頭看去，搖了搖頭：&ldo;不是。&rdo;

&ldo;那就是他，今年他又來了，&rdo;楊蟬道，&ldo;每年清明，哪吒都要來一趟，來了就走，也不見我一面……&rdo;

&ldo;當年，你放他出來。結果，他不敢見你。&rdo;

&ldo;人之常情，畢竟是他父親，哪怕口上不承認，他心裡還是有顧忌的。&rdo;

楊蟬放下那壇酒，就放在那個果籃旁。

她說：&ldo;他父親李靖，對二哥屢次落井下石，可是，能怎麼辦呢？看在哪吒的份上，我放李靖一馬。但不代表，日後重逢我會再網開一面。&rdo;

玉鼎真人聞言，已知楊蟬決斷，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想最後稍作挽回：&ldo;你……真的不能找到別的方法……&rdo;

&ldo;不能，&rdo;楊蟬乾脆果決地道，&ldo;我試了，碰不到女真人半根頭髮。或許，漢人的江山真的到此為止了。而我這身負天命的人既然碰不了同承天命的女真人，那要改換江山，還真得費一番功夫……&rdo;

&ldo;你本就不該入世，你……&rdo;

&ldo;人人身在世中，談何出世入世，&rdo;楊蟬道，&ldo;玉鼎，我想明白了，既然尚身在三界中，我總得選一件最重要的事來做。這件事可以是因這，也可因那，橫豎是個引子，我總會出手的。&rdo;

話音同時，腳底又是一陣震顫，但又漸漸平息了。

她道：&ldo;我已強自壓抑我體內盤踞之氣幾十年，這幾十年，我過得索然無味。我從來就不是個安於寂寞的人，殺戾才是我的本相……若女真人得逞，勢必這山河會被血洗。我既承天命，那如今是不是該顯出本我的時候了呢？&rdo;

她重提起酒罈，拍開酒封，就地傾灑。

她在為他們，也在為自己踐行。

&ldo;你看，多少生命被埋在這黃土裡，我卻只有一杯黃酒灑下，聊表祭奠。&rdo;

‐‐太輕淺了。

一隻酒罈落空，她將之拋下一旁，欲轉身離去。

玉鼎知道，他若此時再叫不住她，可能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ldo;楊蟬！&rdo;他突然扯住她，怒氣沖沖道，&ldo;楊蟬！你不許走！我不准你走，你走了，我便是有負戩兒所望！我的徒兒花了數千年，就為了塑造一個這樣的你！我……我不能讓他最後一個親人就這麼死絕了！&rdo;

她施施然瞥他一眼，輕笑道：&ldo;玉鼎你是我什麼人？這算在教訓我麼？&rdo;

&ldo;我……的確不算你什麼人……&rdo;玉鼎真人因那申請幾乎放鬆片刻，便又緊了緊手中所攥著的她的衣袖，&ldo;楊蟬，我知道，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個沒什麼本領的老匹夫……是，我是沒什麼本事……可你和你二哥一樣，都是我救的，也是我養大的、教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