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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低下頭，不知不覺淚珠子又溢了出來：&ldo;那……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她們視我為剋死父親的瘟神，我有苦難言，已無處容身，有家歸不得……&rdo;

楊蟬道：&ldo;家可另尋，這處不容便換一處；可你的命只有一條，到了九泉之下，你還是得見你父親！&rdo;

&ldo;我不要見他，我恨他！&rdo;燕兒咬牙切齒道。

&ldo;你恨他，&rdo;楊蟬側著頭觀察她道，&ldo;如何恨？&rdo;

&ldo;恨……就是恨了……我不知何為如何恨……&rdo;

&ldo;哦，我還以為，你想再殺他一次。&rdo;

&ldo;殺他？&rdo;燕兒搖搖頭，&ldo;可他畢竟是我父親……&rdo;

&ldo;你既不想再殺他一次，又不想這麼快就見他，那你，唯有活著了，&rdo;楊蟬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丹，&ldo;姑娘，活著吧！這藥，能打掉你腹中胎兒。這孩子，畢竟是逆倫常所得，而你還有數十年好活，餘生被他拖累，太過可惜了。&rdo;

燕兒猶豫一陣，最終還是接過丹藥，哆嗦著納入懷中。

&ldo;你……究竟是誰……&rdo;她問。

&ldo;呵……那一日，你去的哪座廟，求的哪個神？&rdo;

她拋下這句話，便重新走入樹叢之中。果不其然，龍延等在那裡，他張了張口，但並未說出什麼來。

&ldo;取這地脈之物，我也有他法，如由你先取得，我再搶奪，方法多得是，可我不願那麼做。龍延，我捉你作階下囚，是為了得到這件我真正想要的東西，而不是令你來事事教訓我。&rdo;

楊蟬與他擦身而過：&ldo;至於她……接下來，她要如何選擇，就看她自己了。&rdo;

第二十二章 禍端

四月飛花。

華山腳下的桃花開得正盛，一樹一樹的桃粉嫣紅映著春色，飄飛的花瓣迷了前來踏青之人的眼，也引動了這山中不少生靈的情愫。

一大早，葉迦南便慌慌張張地進進出出，不知是在幹什麼。

&ldo;怎麼了？&rdo;楊蟬停筆，向他問道，&ldo;從我開始寫第一個字，到現在……合計一百二十三字，這中間你進出了五六次，看你那模樣，是在找什麼寶貝麼？&rdo;

&ldo;橙兒不見了……&rdo;葉迦南哭喪著臉，只得老實交代，&ldo;從前天開始他就不怎麼安分，老是轉悠著想衝進山裡，誰知今早，怎麼喚也喚不出他來……&rdo;

&ldo;畜牲發情，天經地義，我早就提醒過你，你不可能困住他們一輩子，&rdo;楊蟬低頭繼續那篇未完的書簡，&ldo;再找找吧，你不是設了屏障麼？諒他跑不遠。&rdo;

葉迦南應了聲，急匆匆地又出去了。楊蟬想了想，還是放下筆，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

……

卻說，那山下新搬來了一家子。男主人姓王，是個獵戶。

這家人住在村子最邊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