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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榮的心一提，貝見賀沖蹙了蹙眉，睜了一下眼，又再次合上，片刻後，又睜開了眼睛，他的視線遊移，最後落在了周茉臉上。

四目相對。

周茉聲音哽咽：&ldo;你醒啦。&rdo;

賀沖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露出了一個極其困惑的表情：&ldo;你是誰？&rdo;

周茉一愣。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腦袋受了重傷，所以導致記憶出現障碼了？

她腦中閃過無數個畫面，全是電影裡的俗套橋段。她頓覺委屈又惶恐，急忙一把抓住賀沖的手。然而一句&ldo;你不記得我了嗎&rdo;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賀沖又開口了。

他說：&ldo;是我髒兮兮的小姑娘嗎？&rdo;

周茉又是一愣，片刻後，破涕為笑，又笑又氣地伸手打了他一下：&ldo;你有病!

&ldo;我是有病啊，不然怎麼躺在醫院呢。&rdo;

賀沖也跟著笑出了聲，他伸手捉住了周茉的手，一雙滿目風雨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周茉，好像突然間所有的語言都不需要了。

在他的注視下，周茉心口發堵，她嘴一撇，張嘴就哭。她怕影響了隔壁床的病人休息，又趕緊低下頭去，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賀沖抬手，扶著她的頭，把她的腦袋扳了起來：&ldo;別哭，我沒事。&rdo;

周茉望著他，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ldo;對不起，是我爸，還有顧阿姨……&rdo;笑著說，&ldo;這麼久沒見了，不讓我抱一抱？&rdo;

周茉拖動椅子往前湊，隔著被子，把頭枕在了賀沖胸口。

賀沖摸著她柔軟的頭髮，忍不住一聲長嘆。

有多久沒見了？仔細一算，倒也沒有太久，但總有隔世之感。昨天晚上，他以一當八，終究不敵那群混混，最後被棍子敲在頭上，他眼前一黑，猛地栽倒在地。閉眼之前，他瞧見天上的月亮出來了，那請冷的光，就像一層薄薄的霜。

那一刻他心裡所有的遺憾，都是關於周茉的。

可他沒想到醒來之後，睜眼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姑娘，他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在夢裡。直到此時此刻，他真真切切地觸控到她後，終於能讓一顆心沉回肚裡‐‐自己還活著。

抱了許久，賀衝出聲問：&ldo;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rdo;

周茉揚起臉看著他：&ldo;我聽見我爸跟顧阿姨在討論陷害你的事，我就跟他們大吵了一架!&rdo;她的語氣分外得意。

賀沖笑出了聲：&ldo;然後呢？&rdo;

&ldo;然後我就帶著自己的畫，出來找你了。&rdo;

&ldo;那你身上

&ldo;畫沒幹，蹭的。&rdo;

賀沖這下完全忍不住了，放聲大笑，笑得扯到了身上的傷口，方才收斂了幾分。

&ldo;你可真笨。

周茉瞪他：&ldo;你才笨。&rdo;

她起身問他：&ldo;你渴不渴？餓不餓？疼嗎？&rdo;

&ldo;看見你之後，我就不渴不餓也不疼了，你說神不神奇？&rdo;

明知是&l;花言巧語&rdo;，可週茉仍覺得受用，她笑了笑，把賀沖的手按回被子裡，給他倒了溫水過來，餵他喝了半杯水，方坐下繼續說話。

&ldo;我真沒想到，我爸和顧阿姨會幹出這種事。&rdo;對於昨晚聽到的對話，周茉仍然感到震驚和憤怒，那幾乎重新整理了她對於人性醜惡的認知，&ldo;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