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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沒有聽見歌聲？&rdo;周茉忽然說。

&ldo;有嗎？

周茉撐起身體，把窗簾拉開了一線，暗淡的天光從外面透了進來，遠處隱約傳來歌聲，似乎是一首很老的曲子。

賀沖笑了一聲，把她按回到床上，唇在她脖頸上：碰了碰，低聲問：&ldo;累不累？&rdo;她的頭髮已經幹了，身上卻汗津津的。

周茉雙頰滾燙，把頭往被子裡理，不想理他。

賀沖把她摟進懷裡，他的身體熱烘烘的，像個燒起來的火爐。

這時候可能得說點兒什麼，他這麼想著，但又覺得，比起言語，他更想直接將承諾付諸實踐。

在一片沉默之中，兩人的眼皮都越來越沉，終於沒抵抗住重重襲來的睏意。

夜漸深沉，他們抵足而眠，迎接下一個春日的黎明。

第十三章 晚安，小茉莉

周茉參賽的油畫終於完成了，等畫晾乾之後，她去了畫廊，送畫給段永晝。

段永晝正在給畫展布展，他桂完一幅畫，從梯子上下米，從周茉手裡接過油畫，揭開防塵布看了看，眼睛一亮。

他把畫支在桌子上，退後兒步，認真審視，笑著說：&ldo;我這樣說並不是在奉承你，我覺得這幅畫比上一次在姜葉教授那兒看到的更讓我驚喜，你進步太多了。這幅畫，很有感情，也很有力量。

周茉抿嘴一笑：&ldo;能得獎嗎？

&ldo;能不能得獎我說了不算數。但你能創作出這樣的作品，讓我對自己的眼光充滿了信心。所以，得不得獎都不重要了。

段永晝把周茉帶進了辦公室，泡了一杯熱茶，告訴她自家公司與賀沖的服裝廠接洽的進度：&ldo;合同還在談細則，但應該馬上就能確定下來了。

周茉由衷地道了聲謝。

&ldo;你不用謝我，應該謝謝你自己。

段永晝的身體一直都不大好。可能因為這幾天在忙畫展的事，他的病情又有所惡化，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用力地按著自己的胃。

周茉覺察到了，急忙問他：&ldo;你沒事吧？

段永晝搖搖頭，端起水杯喝了些熱水：&ldo;還有一件事情……他頓了一下，有些猶豫。

周茉忙問：&ldo;什麼事？

&ldo;對於你自己的職業生涯，你有什麼打算嗎？

周茉思索：&ldo;先成為職業畫家再說吧。

段永晝看著她：&ldo;想出去看看嗎？&rdo;

周茉一愣：&ldo;出國？

段永晝點點頭：&ldo;你在繪畫方面擁有+分感性的直覺，但你因為這些年對畫畫一直處於半牴觸半依賴的狀態，所以沒能透過大量系統化的練習，將這種直覺轉化為精確的經驗。

段永晝這番總結十分精準，周茉一時陷人了沉思。

段永晝繼續說道：&ldo;單論藝術氛圍和藝術教育，國內相較於國外要遜色許多，畢竟油畫本身就是起源於西方的。

&ldo;我……

&ldo;我知道你和賀沖十分不易，我並不是有意要拆散你們。但現在這個時機十分重要，你好好考慮一下，問一問賀沖的意見。&rdo;

周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段永晝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抱歉，我可能確實逼得有些緊。但，你是一個有才華的人，我不願意見你的才華被蹉跎。&rdo;他頓了頓，轉過頭，眼神飄忽，說囈語似的輕聲說道，&ldo;我有一個朋友，也是才華橫溢，可惜英年早逝。

周茉心裡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