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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聽白在她的胡猜亂想間開啟了門,「於大律師還不下來是要住在車上?」
於祗鬼使神差地朝他伸手,「我看不清路,牽著我點兒。」
江聽白有些不情願,似心裡極彆扭的,想了半天才伸出手,「你還挺會呼擺人。」
但那語氣聽著卻又是滋滋甜的。
事後她不斷地問過自己,今夜為什麼要朝他伸手?
大概就是,她的心跳也被雲端不知所蹤的月亮指引著吧。
江聽白一手撐著把黑傘,一手牽了於祗穿過家門口那條的青石板小路,於祗緊偎在他的手臂旁,看起來倒真像足了成婚不久的年輕恩愛夫妻。
陳晼站在車邊看著他們,多年以後再回想起來這一幕,總是說她那晚在鬱鬱蒼蒼裡,見證了一場愛意的瘋長。
她轉身回了自己家,一氣呵成地踢掉高跟鞋扔下包,阿姨緊跟著她收拾,彎下腰把她的外套和鞋子收好,小聲說,「小姐,姑爺喝多了,躺沙發上呢。」
陳晼聲調都有些高了,「不是說了不許他進嗎?」
阿姨低著頭,「是江公子說他可以住這兒的。」
有毛病吧江聽白?手也伸的太長了。
陳晼踩著地毯就往沙發邊去,龔序秋一身的酒氣倒在那兒睡得正熟,她毫不客氣地連踹了三四腳,「我說,你能不能起來,回你自己家去?」
她對龔序秋動手從來都不虛張聲勢的。
從前也常把他掐得青一塊紫一塊,記得好像是去年冬天,她陪龔家長輩們一起去峇裡島度假,龔序秋的泳褲一換上,腿上到處都是紅紅紫紫的一團。
當時龔夫人的臉色就不好看,龔序秋解釋說,「這都不知道是在哪兒磕的了,近來也是眼瞎。」
陳晼差點沒忍住笑。說起來他這麼個身嬌肉貴的公子哥兒,回回都是隨她由著性子掐啊擰的。也沒哪一次發過火。
龔夫人身體不好,三十五歲上頭才得了這麼個鳳凰,寵得什麼似的,真就他爸媽也沒這麼動他手指頭。
龔序秋疼得微睜了睜眼,仍舊笑著說,「我的好媳婦兒你回來了?」
陳晼拿杯涼水潑在了他臉上,「這裡沒有你媳婦兒,女兒都已經送去你們家了,撫養權我也不想和你爭了,你趕緊給我辦手續。」
「要辦什麼手續?我說過我不會離婚的,你去告我好了。」
龔序秋被激得從沙發上坐起來,指了指對面那一棟,「你就找你那姐們兒給你打官司。」
陳晼累了一天懶怠和他糾纏,簡簡單單的下了一道逐客令,「出去。」
「我不走,我要抱著你睡,你好香。」
更可怕的是他還微笑著張開了雙臂,就像他剛在他們翻譯院參拍的那個公益廣告裡,致力挽救失足少女的偉岸形象一樣。
陳晼扔一個抱枕朝他砸了過去。
龔序秋喝了酒反應遲鈍沒有接住,他被砸中腦袋以後,直挺挺倒在了沙發,陳晼頓住了才要邁上樓洗澡的腿。
「龔序秋!龔序秋!」陳晼叫了兩聲,「你他媽還活著吧?」
但那頭沒有反應。
丫肯定裝死呢。
陳晼到底沒有管他,直接上樓脫了衣服去洗澡,等她洗完吹頭髮時,心裡越疑惑就越覺得後怕。
別真搞不好砸到他了,他本來除了會四五門子沒什麼用的語種以外,腦子就沒怎麼好使過。
她穿著睡裙跑下樓。
龔序秋果真還保持著剛才倒下去的姿勢沒變過。
她慌手慌腳地去拍他,「龔序秋你怎麼回事兒啊你?到底什麼體質啊你是?」
怎麼有人被枕頭砸一下就歇菜的啊!
要不給他做個人工呼吸吧?陳晼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