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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氣大的女人也可以去挖泥土,同樣是按十個工分算。
挖堤壩的活兒看著是工分高,可也著實不是個輕省的事兒,挖一天下來,腰都直不起來。所以,一般家裡工分夠的,都不大願意去挖堤壩。
只有那些,家裡孩子多,日子實在艱難的,才會報名去。
算算日子,再過兩天,村長就要在村裡召集去挖堤壩的人了,到時候,江建文,也就是江初月的爸爸,還有她的媽媽張雪芬,是肯定會報名去賺工分的。
而這一去,他們一家人便要天人永隔了。
可其實,他們一家六個壯勞力啊,工分怎麼會不夠?糧食應該是還有結餘的呀?怎麼還會需要江建文兩口子去挖堤壩?
想到這裡,江初月心裡冷笑一聲,如果不是爹爹婆婆偏心,她爸爸媽媽又如何會……
「你呀,小小年紀的,不愛說話,什麼都放在心裡,這才自己嚇自己的。」張雪芬笑著道。
江初月揉了揉眼睛,知道媽媽的性格,不再勸,轉而道:「媽媽,為什麼爹爹婆婆不讓叔叔和嬸嬸也去挖堤壩啊?咱們一家出四個人,那賺的工分不是更多?」
張雪芬放在江初月背上的手一頓,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不管他們的,你只要知道,爸爸媽媽去挖了堤壩,多賺工分,到時候就能多換點糧食和肉,你和弟弟也能多吃點。」
江初月從張雪芬懷裡坐直身體,借著煤油燈昏黃的光線,看著張雪芬,「媽媽,弟弟之前感冒,爸爸讓婆婆給弟弟煮雞蛋吃,可是,弟弟只吃了一小口蛋白,然後就被大福搶了,婆婆還說大福身子弱,讓弟弟讓一讓大福。」
大福是她叔叔的小兒子,江大福。從名字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在江家得有多受寵了。
張雪芬臉色微變,「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江初月垂了垂眼,在昏黃的房間裡,慘白的臉越發襯的她多了幾分無助,「婆婆不讓我說,可是,」再抬起頭時,眼眶裡已經蓄了淚水,只有稍一眨眼,就會落下,「我剛剛夢見你和爸爸被泥石埋了,我害怕我沒有爸爸媽媽了,弟弟又不會說話,我怕我保護不了他,我怕爹爹婆婆把弟弟扔到山上去。」
這話倒不是江初月瞎編的。
她有個親弟弟,至今連個大名都沒有,就叫狗娃。他已經八歲了,還不會說話,她爹爹婆婆覺得狗娃是個傻的,養著除了白費糧食什麼用都沒有,說了好多回,讓江建文和張雪芬把狗娃扔到山上去算了,到時候再生一個就是了。
不說張雪芬這個親媽接受不了,就是江建文都不同意。
一貫只悶頭做活的人在第一次聽老孃說要扔掉狗娃的時候,在家裡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鬧的村長都來家裡調解,最後還是她爹爹讓婆婆道了歉,這事兒才算是了了。
可也因著這件事,爹爹婆婆對她和狗娃就更不好了,好像多看他倆一眼就會眼瞎一樣。
張雪芬看著無聲哭著的女兒,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
公公婆婆不喜歡她,平日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她都能忍,畢竟,她和男人天天在田裡忙活著,還指著公公婆婆照顧兩個孩子,誰能想到……
平日裡,公公婆婆偏袒小叔一家就算了,髒活累活她和自家男人做也不算什麼,只要他們能對兩個孩子好一點,累一點又算什麼?
可結果呢?
工分他們賺,換來的糧食卻是小叔一家吃?
張雪芬只覺得身體一陣一陣發顫,感情自己一家子累死累活就是為了養他們一家子?
江初月感受到張雪芬的氣憤,心裡越發難受,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既然她回來了,她就絕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爸爸媽媽被泥石掩埋,弟弟被人引誘的落水淹死,她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