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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這時正真地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這種宮廷內部的爭奪當真比上陣殺敵還使人驚心動魄。聽馮劫這麼說，不覺點頭道：&ldo;諸位愛卿先退下吧，明日綴朝一日，以示對朕皇子的哀悼，另外冊封柔兒為柔妃。&rdo;

第三卷 怒海狂瀾 第三十三章 宮闈深深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啟便早早起身，依照往日的習慣準備前往位於寢宮旁的暖閣，開始每日的朝會，剛梳洗整齊便聽韓煥那熟悉的腳步聲自殿外傳來。

不覺揚聲道：&ldo;韓煥何在？&rdo;

話音未落，韓煥小心地在旁邊應聲道：&ldo;陛下天色尚早，今日綴朝，陛下理應多休息片刻。&rdo;

張啟抬眼望了一眼殿外的天色，這才不覺苦笑起來：昨晚整整一夜，合上眼就彷彿看到那血淋淋的嬰兒，實在難以入眠。竟忘記了綴朝這回事。

低嘆一聲，搖頭道：&ldo;朕睡不著，就在殿內走走吧。&rdo;

韓煥一邊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皮袍披在張啟身上，一邊低聲道：&ldo;柔妃娘娘那裡已經十分安好，陛下不用掛念。&rdo;

張啟長吁了一口氣，有心前去探視柔兒，但是又覺天色尚早，柔兒還在沉睡之中，若是去了反而會驚醒她，不覺向韓煥低聲道：&ldo;韓煥，陪朕去永巷！&rdo;

所謂永巷，便是指皇宮中的長巷，是未分配到各宮去的宮女的集中居住處，也是幽禁失勢或失寵妃嬪的地方。秦代掌管永巷的宦官為永巷丞令，漢代則改稱為掖庭。沒有皇帝的口諭和聖旨，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永巷，這裡其實亦是皇宮中最淒涼的地方。

伴隨著天邊那越來越明亮的霞光，張啟在韓煥和兩名貼身內侍的伴隨下，步行來到了位於丹鳳宮和大正殿銜接前後的永巷中，幽深的長巷在晨曦中一眼望不到盡頭，空蕩蕩的石板路迴蕩著三人輕微的腳步聲，清晰刺耳。

三人沉默著向永巷深處走去，隨著腳下的路越來越僻靜荒涼，張啟神色也越來越凝重。韓煥和兩名隨行的內侍，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是小心翼翼地緊跟在張啟身後，飛快地向永巷中走去。

這時，只聽一陣隱隱的喧鬧自永巷左側的一處宮女居住的陋室內傳來：&ldo;慧妃娘娘，奴婢一切都是奉旨而行，得罪之處，還請莫要怪罪！&rdo;

這聲音還未落去，便聽一個清亮的聲音冷冷地道：&ldo;我們空手而來哪有什麼違禁私物，便是搜也輪不到你來搜！&rdo;

一個太監那刺耳的嗓音諛笑中帶著一絲傲慢的聲音道：&ldo;娘娘莫怪。這是永巷的規矩，昨日娘娘初來。奴婢不忍打擾，今日這規矩卻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不然，奴婢可就是失職之罪。這，奴婢可擔當不起！&rdo;

說畢，低喝一聲道：&ldo;給我搜！&rdo;

張啟一路走來早已忍耐多時，此刻見這些內侍如此囂張。不禁氣得脫口道：&ldo;好大的膽子！&rdo;

他聲音剛落，只聽一聲驚呼隨即傳來：&ldo;陛下！&rdo;

張啟被這聲音驚得渾身一振，舉目望去，只見數月未見的趙嫣，這時美艷如昔，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一種從前未曾覺察的沉痛，從前的飄逸柔媚中平添了三分決然的成熟。她只是簡單地穿著一件月白色粗布深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愈發顯得無助而悽惶，令張啟看的一陣心痛。

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在最不可能的時候忽然出現在眼前，趙嫣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呆呆地盯著張啟發怔。旁邊是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宮女和三名內侍打扮的男子。其中兩名十七八歲的小內侍，正神色冷厲地站在一名面白無須的大約三十歲上下的中年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