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把柄(第1/3 頁)
蒲成心中一緊,盡力控制著臉上表情:“哪有什麼蹊蹺?別在這兒耽擱時間,趕緊開酒送去。”
王峰停下右手,抬眼直視著對方,面上不露神色,可語氣加重不少:“不用繞彎子了,這點本事我十六歲就會了,凡是我經手的餐具物件,只要有人動過,我都能看出位置方向變化。更別說像你這麼粗心,這酒瓶的商標方向都放反了。”
說起來真是蒲成倒黴,他哪裡知道面前的這個小夥子,可是當了幾十年大內總管的資深太監,在深宮之中,防人之心不可無,從小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要是這點本事還沒有,肯定活不過慘烈的宮闈爭鬥。
看著面前的蒲成冷汗直流,不知如何辯解,王峰終於露出一絲狠勁:“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兩天前的那次我也一眼就看出來了。蒲經理,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嫁禍於我?”
蒲成頓時覺得雙腿有點發軟,這個唯唯諾諾的年輕人發起狠來,竟然有十足威嚴,在他氣勢震懾之下,也不知道怎麼辯解,只是問道:“你兩天前就看出來了?”
“當然,我故意打碎酒杯,就是去庫房拿了一瓶真酒,又調換了回來。”
蒲成回憶起當天情景,這才知道不是那桌客人不識貨,而是王峰送進去的也是一瓶真酒。可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王峰迴來時手上除了酒杯沒有別物,他是怎麼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完成調包的。
“北京城有一種古彩戲法,藝人可以把物品藏在長袍之下,外人根本看不出來。這其中有一招叫瓶升三戟,從褲襠裡掏出一個花瓶,上插三隻短戟,是取平升三級的諧音,討一個官運亨通的好彩頭。我碰巧耍練過這式,把酒瓶夾藏在雙腿之間,再蓋上圍裙,你當然沒能發現。”
王峰當年也是下過一番苦功,不過只是為了酒席上耍弄,討娘娘們開心罷了,沒想到這招今天派上了用場。
蒲成這才明白,怪不得那天王峰迴來之後,步履蹣跚,姿態看起來有些彆扭,只是自己沒想到這一層,被他戲弄一番。可是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當天王峰並不點破自己,而要等到今天才當場說破。不過他無暇顧及,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也就只能撕破臉面。
“那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現在就報警,到時候這件事傳遍全公司,你覺得大家是會相信我這個副總,還是你一個剛來不久的實習生。”既然反正拿不出證據,索性這麼一鬧,只不過場面醜陋一些,也不怕收拾不了局面。
說完後,蒲成這就作勢要撥打電話,可王峰好像胸中成竹,向後緩緩退到窗臺邊,從窗臺上的花盆裡拿出一個正在錄影的手機。
“麻煩你動動腦子,猜猜為什麼第一次我沒有點破你,而是今天才跟你攤牌。”
蒲成看見王峰手裡晃動的那個手機,眼前一黑,這才知道這個年輕人非但沒有中計,反而是將計就計,把自己框成了獵物。
“你你原來早就知道了,第一次不點破,只是因為拿不出證據,今天你設下一局,就是為了掌握這個錄影。”
王峰關了錄影,又在螢幕上劃了幾下,調出一張照片:“當然如此,沒有證據,我怎敢與你蒲經理叫板?不光有這段錄影,那天晚下班後,我打了個計程車,跟蹤了你一下,正好拍到了你提著一個布袋,進出花園路建偉菸酒行的照片,想必你換下來的那瓶飛天茅臺,一定賣了一個好價錢。”
兩方交鋒,誅心為上,王峰疾語連珠,接著施壓:“照片和錄影,兩樣證據結合,如果警察還不滿意,也可以問問建偉菸酒行老闆的證詞。你覺得這些鐵證,夠不夠把你抓起來問罪?”
在這樣的攻勢下,蒲成的心理防線徹底潰散,他帶著哭腔哀求道:“求求你饒過我吧,千萬不要報警。我也不想陷害你的,只不過是受人指使,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