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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開著暖氣，和外面的銀裝素裹截然不同。大大小小的雪花落在窗紗上，蒙上了一層白霧。

江煜的目光落在遠方的山巒上，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江珩接二連三的幾次出錯幾乎要讓他崩潰，如果不是隔著電話線，江煜難保自己會直接將茶杯摔在江珩頭上。

&ldo;這麼多年的精心培養，居然養出了一個棄子。&rdo;江煜唇角微微上揚，自嘲一笑，他扶著柺杖又坐回原位，後背抵在沙發上，神情皆是疲憊之色。

&ldo;老爺，少爺還年輕，遇到這種事難免分寸大亂，您多教教他就行了。&rdo;管家在一旁進言，將桌上的茶杯又往江煜的方向挪了挪，&ldo;這是剛泡好的西湖龍井，您喝一口潤潤嗓子。&rdo;

江煜抿唇啜了一口，眉眼間還是鬱鬱不得志，他哼的一聲，繼而茶盞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ldo;我教他的還不夠多嗎?&rdo;

他斜眼看向管家，手指交疊搭在桌上，指尖轉動著筆芯，漫不經心道：&ldo;早知道他如此不堪，當初還不如直接選定浩然。&rdo;

他輕飄跑的一句話，落在管家耳裡卻是驚濤駭浪，管家臉色一怔，眸中掠過一絲異樣，他往前湊了湊，試探地開口問道：&ldo;老爺是打算……放棄少爺了?&rdo;

他一直以為，在江珩和江浩然之間，江煜會更屬意江珩，無論從才識還是能力，江珩都遠遠在江浩然之上。

只是今天，他突然有些猜不透江煜的想法了，前功盡棄不是江煜的風格。

房間點著檀香，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煙霧繚繞開來，化成了一幅綿延畫卷。

江煜眉目清淡，沉吟片刻才說話：&ldo;還不確定。&rdo;他仰頭靠在椅背上，黑眸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光暈透過玻璃罩子，灑了一地的金輝。

江煜輕嘆了一聲，視線落在管家臉上，面容盡顯倦怠，年過花甲，他已經不再有年輕時的魄力和勇氣了，那一雙精明銳利的眼睛背後，總是透著一股無奈淒涼。

江煜慢悠悠地摩挲著柺杖上精緻的細紋，聲音略顯疲憊。

&ldo;我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rdo;

。

【他起疑心了。】

江家別墅內，江珩微眯著眼睛，目光在觸及那一條莫名其妙的簡訊時，眉峰微微攏起。他手指上下滑動，在收件箱中翻出了之前那一條奇怪的簡訊。

直覺告訴他是同一個人發的。

&ldo;你在看什麼?&rdo;

躺在江珩腿上的白黎突然放下手機，仰頭望著江珩，毛茸茸的發頂蹭著他的手肘，好奇地扒拉著他的胳膊，漆黑的瞳仁之中澄澈空明。

淡黃色的光暈在她面孔之下化成一個個小小的光圈，江珩垂首揉著她的發頂，眉目清冷溫和：&ldo;沒什麼。&rdo;

手機被他反著擱在沙發一側，江珩抬手揉捏著太陽穴，微蹙的眉尖並沒有舒展開。

白黎哼哼唧唧的，在他懷裡拱了拱，小腦袋抵在江珩寬厚的胸膛處。屋裡燒著地暖，白黎全身暖呼呼的，修剪得圓潤平整的指甲露在外面，小腳丫一晃一晃的，在空中劃著名弧線。

以前白黎最怕冷了，一到冬天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個大蟬蛹，縮在裡面不出來。出租屋沒有暖氣，純粹是靠著物理髮熱。

她窩在江珩臂彎處，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江珩，男人清雋冷峻，幽深的瞳孔之中，籠罩著淺淺的光暈，淡化了他稜角的凌厲。

小手慢慢往上撫去，最後停在江珩輕蹙的眉峰處，&ldo;我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rdo;白黎抱著他的胳膊，喃喃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