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安靜。」
楚時朝單手負在身後,一手握著劍柄,身姿挺拔,斜長的影子連著他潔白的靴子,殷晚參恍惚以為他踏著欲曉天山峰下烏水泛起的浪頭。
有旁人在,以屠戶的性子未必會透露細節。倒不如來早些,人少好說話。
殷晚參睡眼惺忪,淺淺打了個哈欠。和楚時朝結契後,他日日正午才起,今天起了個大早,屬實難為人。
楚時朝聽他哈欠連天,垂眸看他,往日這時楚宗弟子早已起身練功,殷晚參跟著他的這些日子懈怠了,回宗後要加練才行。
睏意連天的殷晚參不知曉,他天下第一的道侶暗戳戳給他安排了多項試煉,生怕他廢了。
知曉了的話……
好像也不能怎麼樣,誰讓楚時朝失憶了。
殷晚參倚著木門,楚時朝筆直站著,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你不是說他會早來?」殷晚參抬眸掃楚時朝,氣得要命。旁邊的小攤販都已開張了,他們連屠戶的影子還沒見著。
事出意外,楚時朝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聲,聲音低了幾個度,「我去問問。」
鎮子不大,誰家出了何事,一頓飯的功夫就傳遍了。
問了才知,屠戶的髮妻昨日受了風寒,他今日在家照顧妻子。
聞言,殷晚參直起身,伸了個懶腰,路過楚時朝時順手在他腰上拍了下,「走吧。」
「去哪?」
「他家。」殷晚參將一錠銀子拋進身旁小販手裡,下巴一揚,「帶路。」
小販整天的生意也抵不過這一錠銀子,他滿心歡喜收起攤位,樂呵呵應了聲,引兩人去屠戶家。
「進去之後你別張嘴,」殷晚參又想起屠戶用豬血潑楚時朝的場面,心裡發堵,「我來說。」
楚時朝不是不信他,而是深知殷晚參的嘴有多氣人,他拒絕,「還是我來。」
兩人並肩走著,帶路小販老老實實走在前,不敢回首。
殷晚參見狀,想拿出之前哄楚時朝的招數哄眼下的楚時朝。
不清楚管不管用,試了才知曉。
「師兄,」殷晚參蔥白的手指捏住楚時朝佩劍上冷白的劍穗兒,漫不經心扯了扯,眉頭微蹙,清冷如月的臉上浮現出抹愁色,「不要勉強。」
楚時朝怕了殷晚參時好時壞的性子。見他忽然變了神色,心道不好,兩指抵著殷晚參的手腕,將他推開,「不勉強。」
殷晚參手指還捏著劍穗兒,隨意晃了晃,楚時朝腰上一陣輕柔的發癢。他垂眸,目光落在殷晚參臉上,劃過鋒利的下頜,不由自主的停在殷晚參左耳垂上。
日光恰好照在殷晚參身上,在他小巧精緻的耳垂上留下個發著光的墜子。
楚時朝深吸口氣,倏地偏過頭,強硬的推開殷晚參,聲音發冷:「不許胡鬧。」
見他不吃這一套,殷晚參哼了聲,又恢復了清冷難以接近的姿態。
以往楚時朝哄著他都不做,今日好不容易主動,楚時朝反而裝矜持。
殷晚參越想越氣,這道侶留著還有何用?!留在欲曉天做避災符嗎!
小販絲毫沒察覺二人間的暗流湧動,仍笑嘻嘻的帶路,嘴都咧到後腦勺了。
「二位仙師,咱們到了。」小販在一座木屋前停下,「小的先告退了。」
聞著空中濃重的血腥味,殷晚參不加掩飾的皺起眉頭。他伸手作扇,在鼻前扇了兩下。血腥汙/穢,難忍至極。
楚時朝先他一步,敲響了大門。
片刻後便有人來應門,正是屠戶。
隔著門扇,殷晚參再次打量起屠戶。他高大粗壯,個頭比楚時朝還要猛些。手臂足足普通人兩個粗,孔武有力的手大概能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