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癟的豬肚還硬被扣除了好幾斤飽潲,沒跟來的那些年,碩德回家也都會憤憤不平的提起除潲的事,就說:“吃飽潲等會就除得多,還累你不是空忙了。”男子兩手交叉抱到胸前,挺起腩肚,下巴一揚說:“你還不知道老…我是哪個吧?”玉品做姑娘時來稱過肉,後來也零星見過對方一、二次,雖說他已經胖得變了形,哪裡不曉得他是站裡賣肉的漆胖子,故意說:“哦,對哩,添了這麼多麻煩,還冇請教尊姓大名哩。”漆胖子儘量裝得斯文,驕傲卻是溢於言表,說:“免貴姓漆,大名呢,冇幾個人曉得,小名吧,團方四轉幾十裡怕是冇幾個人不曉得我漆胖子的。”玉品假裝大為驚訝,說:“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漆胖子啊,曉得曉得了。”
漆胖子剛才的一絲失落消失得無影無蹤,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尤其是能在玉品這裡得到如此反應,他都有些飄飄然了。他拍拍胸脯,說:“有老子…有我在,哪個敢除你的潲。”見對方不答話,便問:“咦,真的,這豬正長膘呢,又喜潲,再喂二十來天就能達一等,怎麼就送咯,急錢用啊?”玉品說:“一餐吃得幾桶;喂不住哩,人吃都少噠,今年秋旱;紅薯葉子都冇分幾片,拿麼子喂吧。”漆胖子說:“太可惜噠,太可惜噠,唉。”
定勇和定謀回來了,定謀拉了拉玉品衣角,說:“媽媽,餓死了,你說過到了街上就買饃饃吃的。”玉品口袋裡沒錢,又給他揩了把鼻涕,拉到龍頭邊洗乾淨,說:“再忍一下子,接了豬錢馬上就去啊。”漆胖子說:“你們還冇吃中飯啊,剛顧著講話了,我給你們去買。”不顧玉品一再阻攔,進屋拿了錢、糧票跑了出去,一會功夫就連喘帶籲捧了一堆冷饃回來,要上廚房去熱,幾個小孩早已餓的不行,拿起冷饃就一頓猛啃。
一會豬已吃得肚脹腹圓,漆胖子連忙收起桶盆,又把坪裡糞啊潲的打掃乾淨,剛放落掃帚,就陸續有人來上下午班了。過稱的時候,漆胖子說玉品是自己親戚,潲就沒有扣了。
漆胖子的確是方圓十幾裡的角色,說他是風雲人物都不過分。每天天還未亮,四面八方一、二百人就在肉鋪門前搶佔有利位置,做好隨時衝鋒陷陣的準備,豎板門剛開一扇,立即擠破腦殼湧向櫃檯,漆哥、漆叔、漆爺的喊叫聲馬上震耳欲聾,常有婦孺因擠暈過去得以買到肉,人們就會羨慕不已,他的刀鋒稍偏切下肥些的一塊肉總會被人千恩萬謝,肉價是七角六分錢一斤,他也偶爾會幽上一默:“七角啊,七角六哩。”眾人一定趕緊卑色諛詞陪笑。不一會肉就賣完,除了應付不願散去還在恭維拜託的人外,一天就逍遙自在,眾人都說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漆胖子幾年來相的物件不下一個排,可偏偏就沒有自己喜歡的。因殺豬要起早,站裡分了單間,憑著能呼風喚雨的切肉刀,勾搭個女人倒不難,但食品站在熱鬧街口,站裡又有三兩常住戶,自己在鎮尾的三間房子住了女兒小兩口,黃老倌大女兒就嫁在隔壁,所以打點野食就像過年一樣,翻來覆去時只得*了事,俗話說的‘光棍窮,寡婦富’倒也因此沒在他身上應驗。恰恰相反,正如人們猜測議論的,他還真是有筆不菲的積蓄,積蓄的多少是眾說紛紜,理由卻是*不離十:妻子早上不適,晚上就在鎮醫院去世——幾分鐘前醫生還打包票不必轉院,沒用幾個錢;稱砣女已出嫁,還得了一筆不少的彩禮;小時候討飯的辛酸經歷使他養成了近乎吝嗇的習慣;還能隔三岔五的蹭頓吃喝。
其實漆胖子年輕時候就認得玉品,那時候他到食品站上班已有幾年,正在街邊跟人閒聊,金家三姐妹從街中走過,那天恰好是玉品十六歲生日,穿了一身新衣,也是她成年後首次盛裝逛街,街上一時竟寂靜無聲,似有《陌上桑》中描述的情景: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者相怨怒,但坐觀羅敷。漆胖子驚異於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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